但恐惧归恐惧,潜意识中的求生欲逼迫大脑不断转动——
对!许渝城曾教过她怎么快速解开绳索。
舒晚咬牙忍着手腕处的疼痛,摸索到绳结,顿时松了口气——幸好,不复杂。
她调整呼吸,使自己镇定下来,按照记忆里的步骤操作。
到最后,肩颈因为别扭的姿势疼的要命。
她没了耐心,拼尽全力撕扯绳结,腕上一轻,竟真成功了!
舒晚抓紧爬起来确认许浓月的状态,她昏迷的很沉,但呼吸平稳,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车厢里没有任何可防身的工具,她的腿紧张的发软,好半天站不起来,只能抓着塑料箱的边缘,保持平衡。
一个急刹车,舒晚手上脱力,毫无防备地重重撞上铁皮。刹那间,她紧紧护住头,可腰和后背无法避免,疼得要命,生理性泪水夺眶而出。
铁厢被打开,光线洒进来,舒晚努力睁开眼,模糊中看见杨蒙握着个物件儿站在门口。
特警已经将他包围,随时可以准备突击。杨蒙嘶吼威胁,扬言要同归于尽。谈判专家上前,跟他沟通。
僵持中,舒晚看见他的手上漆黑一片,正是在假炸丨弹上蹭下来的。她努力抬起胳膊,做了个手势。
站在特警最前面的许渝城清楚,通过对讲下达命令,早已潜伏好的队友伺机而动,一举擒获犯人。
站在警戒线外的记者疯狂拍摄,生怕错过一点新闻细节。
医生跑上前查看伤员情况。铁皮车厢不干净,到处都是灰尘,需要尽快把伤者转移出来。
曾磊刚要跟上去帮忙,就被张斌拉开,“别管。”
他了然,默默离开。
许渝城救过很多人,也经历过死别,却从没像此刻这样害怕。
曾经生龙活虎的小姑娘躺在他怀里,呼吸孱弱,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额头上干涸的血凝结成块黏住长发,脸颊和耳廓上布满污渍。
医生又催了一次,可许渝城真的不敢碰她,试探几次,手臂绕过腰下,听到她的痛哼。
“晚晚,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许渝城将她抱进救护车的时候,舒晚的神智已经不清,耳边一直回响他的声音,捱不住,努力睁开眼睛,“哥。”
许渝城立刻答:“我在。”
她虚弱地笑:“刚刚,你看到我的手势了吗?”
“嗯。”
许渝城看到护士拿着双氧水上车,要给伤口消毒,接着说话转移注意力,“你怎么知道炸丨弹是假的?”
舒晚听不见他的话,腿上的刺痛让眼泪一直流,期待已久的怀抱立刻拥过来,将她密不透风的护住。
“晚晚?”许渝城紧盯着伤口,皮开肉绽,恨不得替她疼,但依旧冷静的继续跟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