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叫你阿九吧!先洗漱,用了早膳去拜见长辈。”宋缜愉快的做了决定,将长剑挂到架子上,去屏风后面更衣。
屋子里诡异的安静下来,秋英先反应过来,这是将错就错的意思?护主心切的秋英也顾不上许多,上前拦住宋缜,道:“宋世子,这怎么能成!您的夫人是我家小姐啊!”
“但跟我拜堂入洞房的是阿九!”宋缜一派理所当然,“何况新婚之夜都已经过去了,并没有人将你家姑娘送来,说起来本世子不曾见过白家姑娘,认错了也情有可原,你向来伺候的怎么没认出人来?”
“……”秋英心里一沉,新婚之夜已经过去了,只怕她家姑娘也已经跟别人洞房花烛了,哪怕将人接回来,镇国公府怎么可能接受那样一个媳妇,更别说做世子夫人。
“一定是你对不对!”秋英转向宁熹,昨日送亲路上三顶花轿遇到一处,偏还有人趁乱抢劫,当时只顾着吉时,哪里顾得上其他,赶走了劫道的匆忙抬了花轿就走,当时还庆幸没有丢东西,没想到问题大发了,将新娘子都弄错了。
房里人的目光都落到宁熹身上,这里的人,除了镇国公府的便是白家来的,何况都知道宁熹许的是王家二公子,跟镇国公世子比起来差远了,没人觉得白夜歌会不要宋缜去算计宁熹,必定是宁熹动的手脚。
宁熹还没有理清前因后果,就被指控换婚,一时吓呆了,做了二十多年的傻白甜,一时被指控成心机女,这滋味谁试谁知道,问题是她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宋缜也愣了片刻,看宁熹的表情不像作伪,何况白夜歌算计宁熹还做得到,而宁熹,不是他小瞧了宁熹,而是宁家若有那本事将镇国公府和白家一起算计了去,这种好事也轮不到三房的宁熹。
“够了,白家真是好样的,一个下人也敢在本世子面前大放厥词,本世子若没有记错,白夜歌过门的日子原该在下个月,是白家非要定在昨日,本世子倒想问问白家是什么用心!”宋缜脸色一冷,一番话说得屋内的人一声都不敢吭。
宁熹感激的望着宋缜,大约所有人都觉得她在其中占了便宜,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那罪魁,没想到刚刚成婚的夫君会站在她一面。
宋缜对上宁熹湿润润小奶狗一般的目光,忍不住摸摸她的头,道:“别管这些,先洗漱吃些东西,我等会儿派人去查清事实。”
宁熹点点头,但心里有些担心,她稍微翻一翻原主的记忆,虽然同是国公府,但凉国公府日渐没落,宋家却正得圣宠,便是宋缜相信她,宋家恐怕也不会同意她做这个世子夫人,就算不被退回去,怕也做不了正妻,而做妾,宁熹宁愿被退回去。
宁熹不敢轻举妄动,被丫鬟服侍着洗漱坐到桌边时还有些恍惚。宋缜见她低着头喝粥,给她夹了一个银丝卷,道:“别胡思乱想,我们是拜了堂结了发的,做妾哪有这个资格,其他的事交给我就是了。”
宁熹抬头看宋缜,她还没自恋到觉得宋缜对她一见钟情,结合宋缜前后的举动来看,倒像是不喜白家姑娘,只要不是白家人,他都能接受。宁熹在原主的记忆中翻了翻,镇国公世子宋缜,父亲还来不及承爵就意外过世了,其后母亲也忧郁而亡,而宋家二夫人宋缜的二婶,就是白家人,也就是白夜歌的亲姑姑。
外面都说白氏对宋缜视如己出,待宋缜比自己的儿女还要上心,就连京城第一美人与宋缜的亲事都是白氏撮合的。但世家大族的事哪里能单看表面,白氏未必没有别的想法,若是如此,对于宋缜来说她却比名门白家的千金还来得放心。
宁熹心里有些忐忑,但一顿早餐也很快就过去了。宁熹的嫁妆都送到王家去了,总不能拿着白家的礼物过去,宋缜见宁熹为难,让人去私库取了些东西过来当做礼物。
相对于白家的东西,宋缜的宁熹还敢碰,且不论等会儿宋家会如何处置,在礼数上她总不能失礼。秋英宁熹是不敢用的,于是由从前在院子里服侍的阿秋跟了出门。
新婚头一天满府都盯着宋缜这边,更何况这么大的事也没人敢瞒着,宁熹和宋缜走到的时候,上上下下的人都好奇的盯着宁熹看。
宋缜微微皱眉,小辈们都收回了目光,当先开口道:“昨日的事不管因由如何,我与阿九走到一起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也算天赐的姻缘。至于白家表妹,白家表妹与我定亲以来,先是白家表兄意外过世,接着白老夫人又病了,如今又……许是我与表妹无缘吧!”
宁熹小心地打量了一眼,今日到场的都是镇国公府自家人,镇国公几年前就瘫痪了,至今也只能坐着轮椅,但为人豁达,看上去倒少了几分威严肃穆。宋老夫人看上去也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但眼中的睿智精明叫人不敢怠慢。宋缜的父母早逝,往下还有两个弟弟,二爷宋勇娶妻白氏,膝下两子三女,长子与长女是龙凤胎,比宋缜还长了一岁,次女刚刚十三,次子才五岁;三爷宋昀只比宋缜年长六岁,膝下只有刚四岁的六姑娘。
自宋缜的父母相继离世,宋老夫人对因缘吉凶就格外信奉一些,原本高兴着宋缜早日娶妻生子,对白家姑娘也有些好感,但宋缜一提,还真有些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