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见贺汐汐略显伤感,似有不舍离开家人之意,何昱青向贺子怀言道:“爹,可否让我陪同妹妹一同前往?”
贺子怀瞧了瞧因终日醉酒而面色泛红的儿子,讥诮道:“你去能作何用,徒增乱子?”
一旁的冯氏嗔怪道:“他也是关心汐汐呀。”说完,给儿子夹菜,以示抚慰。
何昱青郁郁地饮了一口酒,身旁的妻子付氏也仿若受了斥责一般,放下筷子,低垂着头。
贺子怀却愈发气恼,数落道:“哪家公子似他这般,将近而立之年仍一事无成,整日只知纵情酒色,寻衅滋事,家中之事半点忙都帮不上……”
一番话说得气喘吁吁。
贺子怀正斥责儿子,忽地瞧见荣管家走来。荣管家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他的面色瞬间变得愈发阴沉。
转瞬,见深帆带着自家三位公子前来敬酒,贺子怀又立马堆起笑脸——此番女儿进京,还得仰仗深家护送。
贺昱青趁机往酒楼外溜去,他那候在门口的长随见了,忙跟上去。
深家男子都身着深色锦袍,一个个精神抖擞,身姿挺拔,相貌堂堂。
深非也排行老五,却是家中嫡长子。16岁的弟弟深非言也是嫡出,26岁的大哥深非尘则是庶出。
“贺老爷,今日承蒙您相邀,实在是荣幸之至。这是三位犬子,还望贺老爷今后多多关照……”深帆跟贺子怀客套着。
贺汐汐也悄然起身离席,只跟她母亲打了个手势。
2
夕阳西沉,橙色的天空瞬间暗淡下来,灰亮的色泽笼罩着万物。
正值上元节,街道四处热闹非凡,灯笼暖黄的光晕氤氲着来往行人。
贺昱青怒气冲冲地走在人群中,连着撞了好几人,非但不道歉,还骂对方不长眼。小厮在后头急急跟着,不停给人赔不是。
这下,他又将人家提的食盒撞翻,菜肴撒了一地,菜盘子也“哐当”碎在了地上。人群瞬间往周围散去。
不等对方发火,贺昱青先气呼呼上前踢了那无辜的食盒一脚。
然后便大大咧咧继续往前走,不想却被对方喝住:“你站住!”
——是个甜糯的少女嗓音。
贺昱青转过身,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张狂的笑,心道本公子正愁有气无处撒,今日就算你倒霉了!
只见面前站着个一身黑衣蒙面、束着高马尾、身姿窈窕的少女,一双杏眼清莹透亮,盛着几丝怒气。
小厮急忙上前鞠躬道:“姑娘,对不起!我家公子喝醉了,还望您不予计较!”
说着,看了看那一地狼藉,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这是赔给您的。”
少女却压根不理小厮,眼睛只直直盯着贺昱青,“我本道你是无心也就罢了,你却如此嚣张无礼!”
贺昱青耸耸肩,抱起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打扮古怪的少女,挑衅道:“你能把老子怎样!”
少女冷哼一声,猝不及防掷来一粒碎石,击中贺昱青的膝盖。贺昱青一声惨叫,抱起那只腿跳起来。
接着,几粒石子相继打来,贺昱青抚了这里又抚那里,疼得龇牙咧嘴,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