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完火车坐汽车,坐完汽车坐摩托车,摩托车走不了了,只能靠两条腿。陆南天像导游一样,包吃包住包带路,我什么都不用管。
这里的山即高且陡,近在眼前的一个山头,下山再上山到对面得走半天,事实上很多地方根本无法攀爬,能走过去是算不错的了。
从中午走到傍晚,陆南天说快到了,进入一处峡谷时,必经之路上有七八个战士守着。他们看上却都非常年轻,娃娃脸,身穿迷彩服,手上有步枪和冲锋枪,但都是较老的款式。陆南天上前与他们交涉,给他们看证件。不料这些年轻人牛逼烘烘,根本不给陆南天面子,说中央派来的都没有用,没接到命令谁都不许通过。
陆南天也没想到有军方介入了,想打电话找人,结果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好说歹说,向小战士借来卫星电话,打了好几通电话,又等了十几分钟,拦路的班长才接到命令,允许我们通过。
过了关卡后,我问陆南天这些战士属于哪个系统这么吊?陆南天苦笑:“边防军,可能还是预备役,这里大部分是少数民族,言行要注意。”
此时已经日头西斜,峡谷中显得幽暗,往前走没多远变成一个山洞,洞口又有两个小战士持枪守着,还好他们没有为难我们,还给了我们手电筒。这时我才惊奇起来,问陆南天:“怎么还要走山洞?”
“听说穿过山洞就到了,不走山洞的话,爬山要多走好几个小时山路。”
我嘀咕了一句:“怎么会住到这么闭塞的地方,早该搬出去了。”
陆南天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以前可能是为了躲避战乱,安全第一,自耕自织,交通不是太重要,越偏僻越好。住久了有感情,舍不得离开了吧。”
这倒也是,其他地方再好,我也忘不了家乡。
山洞时大时小,弯弯曲曲,最窄的地方可能还不到一米。这是属于溶洞,最初可能是地下河,经过千万年冲刷出来的,现在只能看到水蚀的迹痕,地上并没有水。我感觉走了很久,可能有一两千米,终于出了洞口。
暮色之中,可以看到这是一个比较开阔的峡谷,右侧是一片直立的石壁,底部内凹像是被掏空了一块,村庄就在石壁脚下,大部分集中于石壁内凹处,黑暗寂静。左侧也是石壁,不是很规则,也是难以攀爬,较平缓的地方有些零星的树木。中间约有两三百米宽,有农田、河流和些一些小山,或者是巨石。往前方看则是雄伟的高山,天边还有一些惨淡的余光。
我和陆南天沿着小路往村子走去时,看到了好几种服装的人,有边防战士,有普通警察,有特勤,好像还有协管。民房大多是高脚楼,所有门窗紧闭,仅有少数房子的木缝透出灯光,感觉特别阴森。
有一个中年警察接待我们,用生硬的汉语自称是县城公安局领导,介绍了一下情况。因为连续出现命案,怕消息传出去引发恐慌,要封锁很大范围,搜索山洞树林,同时又要防止怪物再来袭击。小县城没办法调出那么多正规警察,所以从特警、法警、辅警之中抽人过来,边防军是今天刚到。各部门已经分工明确,但边防军不听警察指挥,现在各管各的。
“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出事了。”警官虽然没有笑,却颇有得意之色。
陆南天一直皱着眉头,一脸忧虑,听到警官的话深深地望着他:“如果怪物跑到别的地方,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警官一愣,思考了半晌才开始不安起来:“那……那怎么办?”
陆南天道:“留下少量精干人员,其他全部撒走。”
“这,这,这……”警官不停地搓手,大冷天似乎要冒汗了,“我不能作主啊,要是又有人死了怎么办?”
“这么多人拿枪晃悠着,那怪物会来送死吗?如果它转移到居民密集的地方,袭击城镇,后果你能承担吗?”
警官开始抹汗了:“可是,可是这里的人也不能不管啊,还有那些兵也不会听我的,不信你去找他们的头试试。”
我也有些难以接受,陆南天是要拿这里的村民当诱饵,难道穷人的命就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