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梵神经质地把门锁换了,又买了红外检测仪将家里,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监听设备。他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发现了,监视他的人不止一个,可能是有交接班。林镜轮不是每时每刻围着他转,不过他回家或者有应酬的关键时刻,他总会在。
这样一来,除非必要的应酬找他,郁梵都拒绝了。省得麻烦,不如自我阉割。
郁梵自嘲地想,莲台的算盘打得好,这下他确实彻底被他拿捏了。被镜轮这么看管着,他哪儿也去不了,不能约会,也结交不了新的朋友。
周日,郁梵介绍给施杰的那位咨询师朋友来了c市。
郁梵很尽心地为乔和施杰约了会面,第一次接触,郁梵作为双方的牵线人,全程陪同。
为别人做嫁衣的感觉并不好,特别是郁梵为了启新的项目前前后后忙了近两个月,是他来c市后投入最大的一个项目。
他拒绝施杰后王向荣当即来骂他——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想骂自己,两个月,他全身心投入的精力和情感是旁人无法了解的,每个人都有“损失厌恶”,特别当自己评估的“损失”特别巨大时,这种“厌恶”就百倍增加!
他的包里放着厚厚一摞自己为启新写的整改方案,从症结剖析到解困说明,从部门框架到员工激励到结算规则方方面面,字字句句都是心血。
他犹豫纠结了好久,这套方案他自己很满意,觉得对启新而言有相当适配的亮点……
就这么丢掉了十分可惜。
哪怕是匿名,只要用得其所呢……
他几乎就要冲动地将这套方案交给乔……
高档餐厅里。乔和施杰侃侃而谈,郁梵坐在那里,紧紧抓着自己的包,手掌一阵阵地出汗。
乔去上厕所的时候,他跟了上去。
听出乔对启新很感兴趣后,郁梵洗了洗手,终于压下了心里的冲动。没有将自己的方案拿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哪怕他是好心甚至不图回报,但将自己的方案强加到别人要做的项目上——在别人看来就是霸道,甚至是羞辱。
他无权干涉。
郁梵是独自离开餐厅的。
他甚至没有精力去判断乔和施杰彼此的满意度,不过应该不会差,他想着。
对三十岁的男人来说,工作上的失意比失恋更难受。
坐回车上,郁梵捏了捏眉心,此时听到车窗玻璃被敲响的声音。
郁梵抬头就看见了林镜轮。
他很淡定地摇下车窗,本来是想说“你看清楚了,我没有单独和施杰干什么。”
结果手上一热,林镜轮塞了一杯奶茶给他,“看到旁边有,给你带了一杯。”
郁梵有点职业人士的偶象包袱,平时不是喝咖啡就是巴黎水,还从没有在人前喝过奶茶这种小孩子家家的东西,不过他其实还挺喜欢的。偶尔在家会喝一杯。
郁梵两只手握住温热的奶茶,看到标签上写着:红茶玛奇朵,三分糖。是他喜欢的口味。
他诧异地看看林镜轮,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能只是他的喜好和“小朋友”们比较相似。
吸管插好了,他轻轻摇了摇喝了一口,浓郁香甜,带着温热灌进身体里。郁梵舒服地呼出一口气,转头对林镜轮说,“谢谢。”充足的糖份让他低落的情绪好了一些。
林镜轮捧着另一杯奶茶,嘟囔了一句,“怎么谢?”
郁梵,“……”
这天晚上回去郁梵就发烧了。
前段时间他劳心劳力,加上刚刚换了环境,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之前是启新的项目撑着,现在这个啃节儿过了,人松驰下来,身体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