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郁梵的男朋友、爱人,是维系了十年的一段关系的参与者……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并且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可以说,是他主动在身边缔造了郁梵这样一个角色,但是当时间沉淀得足够久之后,他已经反过来被奴役。
他无法想象要从头开始去维系一段关系会怎样……毕竟,维系上一段十年关系的是在他的二十二岁。
不管郁梵怎么样地平凡无奇,他在自己身边十年之后,就成为了不可替代品。
陆莲台也在想,为什么他要将自己搞得这样被动。
他掐着郁梵火热柔软的脸颊,有些恶意地想……如果一开始就不要在身边放固定的人就好了……
但是……
郁梵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看到身上的被子,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掀开被子,想要坐起来,只觉得一阵头晕恶心……才想起来刚刚在宴会上喝多了,现在自己应该是在酒店的套房里。
随后,郁梵便看到陆莲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文件。
他翘着脚面色不善,一盏落地灯照亮了半边身体,却让另一半隐没在更黑暗森然的阴影里。
有一瞬间,陆莲台没有动作,郁梵的心脏却像停滞了一样。
“醒了。”
看到他醒了,陆莲台把文件放到一边,起身拿了一瓶水走到床边递给郁梵。
“你怎么在这里?”郁梵皱着眉,马上从床上下来,站了起来。
“你说呢?”陆莲台像听见了个笑话,把水塞进郁梵的手里,“我要不在,你还不得被人灌死过去?”
郁梵垂头,咬着嘴唇。被动地接过水,抿了一口。
“多大的人了,这种场合还弄成这样……你这些年怎么混的?”陆莲台说。
郁梵低着头穿鞋,没接话。
陆莲台走到衣柜前拿出了两套浴袍出来,“今晚留在这里睡,你去洗澡吧。”
他把浴袍扔在床上,言下之意示意郁梵进浴室。他也扯开领带准备换衣服,在这个破地方呆了一天,他完全没得清闲,应付了一堆子公司请命的琐碎事,烦得不行。
郁梵避开陆莲台,去找自己的外套,“不必,我回去了。”
房间里没有,郁梵又去了外面的客厅。
“留在这里睡!”
陆莲台跟了出来,有些不耐烦了,“你不看看几点了,这么晚了还让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送。我自己能回去。”郁梵也不客气地说。
陆莲台走近了,把浴袍扔在郁梵身上,“你一定要惹我不高兴是吧,还没有闹够吗?”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在这里躺了半天,我有把你怎么样吗?现在防贼似的有意思?”
郁梵抿了抿唇,“跟防范什么的没有关系——只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应该注意相处的起码分寸。”
“你跟我有个屁的分寸,睡了十年了,你跟我谈分寸?”
陆莲台有点气恼,但克制住了,他懒得废话,将郁梵往浴室推,“去洗澡,你浑身的酒气,臭死了。”
郁梵撇开他的手,“你要我说多少次,你不要逼我!”
郁梵的眼眶肉眼可见的红了,陆莲台也气急,“谁逼谁?”
“我们分手了。”郁梵平铺直叙但又情绪执拗地说。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他不懂。
陆莲台低低地咒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