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全关上的菱格窗出呼呼透进了些许凉意,晃动的树影映在其上,略显晦暗。p
房内宽大的紫檀木香案之前,君苍提着笔在奏折之上来回勾画着,好似没有看到房中凭空出现的黑衣人。p
血腥味混合着案旁点燃的安神香,竟然怪异的好闻。p
笔迹渐渐浅淡,君苍提笔蘸了蘸朱砂,复又翻了一页勾画起来。p
“如何”p
底下的黑衣人垂着的头一颤,而后猛得跪了地:“陛下恕罪!那些个神侍灵力皆在我等之上,是仆侥幸才能逃脱。”p
案前的人眼皮都不带抬上一下,应是对此早有预料,“路上可有遇上其余人等”p
黑衣人浑身绷紧,犹豫道:“那人门前净是尸首,想来已来过几批人事。按人数来看,应当不下三批。”p
君苍这才动了动眸子,手上的动作微滞。p
不算宽裕的房室之内,迎来了漫长的沉默,只余窗外时而作响的枝叶摩擦声。p
地上跪着的黑衣人冷汗滴了又滴,直到浑厚的声音唤他下去,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抬手深深一拜,起身一闪便离开了。p
批完这本奏折,常武帝还是停了笔。p
‘中邪’,昏睡四年;醒转,恰逢赤魂天降;年仅17的高阶灵士;开坛异象,史无前例……此女当真不简单。p
其余势力也盯上了么p
君苍凌厉的眼眸微眯,坐了半晌,起身推开了那扇要关不关的窗子,望向某处已然黑暗的寝殿,目光深邃。p
那是——天颐宫,皇后的居所。p
“来人,传唤国师。”p
—p
外面专门有人守着,陌聆风毫无焦虑。除开他们清理时难免的打斗与撞门之声,她得以安稳地修炼一个晚上。p
可惜即使灵力丰盈,却仍然没有突破的迹象。p
清早一拉开门,就能看见门前的空地铺满触目惊心的红,可以想象的到此处发生了怎样的场面。陌聆风面不改色地走过,全然不在意。p
回府时倒是不用像来时那般躺入棺材。p
木制的车轮不时碾过几颗石子,不甚华丽的马车颠颠簸簸地驶过了山道。直至官道上,才能称得上平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