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他撩动帘子的手顿了顿,但还是走了进去。
空阔的营帐内能够遮挡事物的东西?并不多,站在门口,几乎能够一览无遗。
周玉珩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过了会儿,视线停留在半坐在床榻边的蒋南絮身上。
她已经退下?了华服和繁琐的发?饰,一头乌发?披在身后,只穿着简单的里衣,脚边是摔落在地的茶杯,水洒落飞溅满地,倒映出她略显惶恐的眼神。
“殿下??”她似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惊讶了几秒后便恢复了正常,随后下?了床,弯腰去捡掉落在地的茶杯。
“妾身笨手笨脚的,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让殿下?见?笑了。”
周玉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上前将她扶起,目光落在她红润的面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想像中滚烫,但仍然让他皱了皱眉:“身体如何了?还是叫府医过来瞧瞧吧。”
“不用麻烦了,妾身无事。”蒋南絮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心中的疑惑被彻底打消,侯爷还在席面上,周玉珩待不了多久就得离开,临走时让烟云照顾好状态不佳的蒋南絮,顺带把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
蒋南絮弯腰施礼,直至那块帘布被放下?,周玉珩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或许是太过害怕,又或许是心虚太甚,蒋南絮一下?子腿部脱力,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不过好在此刻帐内只有她一个人,无人发?现她的狼狈。
稍微冷静了一会儿,蒋南絮目光看向了床榻上的被褥,眼底划过一抹隐晦。
周沅白走得太急,她也根本没办法及时更换衣裳,所以刚才脱下?的衣物和发?饰全都藏在了被褥之?下?,凌乱不堪,只要掀开被褥,就能发?现端倪……
跟这些“罪证”一样,她体内的燥热似乎也没有全然消退,虽然还能够保持理智,但是难言的空虚感却席卷着她的全身,渴求着那熟悉的爱抚。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无数个缠绵悱恻的画面,她咬了咬唇,上面属于周沅白的温度和气息似乎还残留着,叫她难以保持冷静。
她的目光从床榻上挪开,本想转移注意力,一扭头又看见?了桌子上的铜镜。
铜镜的位置太过微妙,能够清晰的倒映出床榻上所发?生的一切,刚刚的一幕幕,都全被记录在了这块小小的光滑的镜面之?中。
此刻,镜中的人儿低垂着秀容,似是想隐藏沉沦情。欲的眼神,微微泛红的眼眶,包裹着一大片水雾,朦胧间,仿佛有一双大手拂过眼尾,激起阵阵涟漪。
而那双手,逐渐向下?探索,将被单薄里衣包裹着的柔嫩肌肤寸寸抚摸……
蒋南絮烦躁地摸了摸耳后滚烫的肌肤,忽地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一抬眸,就看见?刚刚进入帐内的烟云,脊背一下?子就僵住了,理性?也在霎那间回归。
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烟云……”蒋南絮率先开口打破僵局,然而刚开了个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她和周沅白的关系。
虽然之?前她有猜测过烟云是否是周沅白的人,但是那毕竟只是猜测,如若不是,那么烟云的存在就是个随时会威胁到她性?命的隐患。
“娘子,殿下?让奴婢来收拾一下?。”烟云淡声说完,便开始动手擦拭地面上的水渍。
蒋南絮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烟云就像是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似的,善解人意道?:“娘子的私事奴婢无权干涉,也无需知道?,至于娘子担心的事,奴婢永远都不会说出去。”
此话一出,蒋南絮的脸色稍变,明白她是在表忠心,可心里的不安还是占了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