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书案一侧,发出木门被打开的细微声响,接下来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这是我的师爷,姓张”郑县令亲昵的拍拍张师爷的肩膀,笑着向何春花介绍。
等何春花与张师爷两人互相见了礼,郑县令又迫不及待的催促他,
“还不拿出来,墨迹什么?”
张师爷笑了笑,回道:“是你说要先考察考察春花娘子,怎的如今又怪我墨迹了?”
何春花也不懂他们两人在说什么暗语,只好面带微笑尴尬的看着他们。
直到转身进屋的张师爷端出来一个小托盘,上面整整齐齐放了六枚银锭子,何春花这才绷不住了,嘴张得恨不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不是银子,而是银锭子,十两一个的银锭子!
这也太开门了吧!
何春花只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直愣愣看着张师爷把银锭子端到自己身边。
“这是……给我的?”何春花有些不敢相信。
张师爷笑着点头,“快接着吧,都是你的!”
何春花赶紧在衣角擦擦手,刚准备伸出双手去接,随后又想起什么,赶紧缩回手,转头看向郑县令。
站在上首的郑县令把何春花的动作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见她看向自己,便笑着睨她一眼,问道,
“怎么了,嫌少?”
何春花急忙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和玉蓉颇为投缘,这一次与其是说救他一命,不如说是互帮互助更为恰当,当不起您如此厚礼。”
郑县令哼了一声,当着何春花的面跟张师爷吐槽:“你瞧瞧,她还想的挺美!”
“你可把心放肚子里,这银子啊……踏踏实实接着……”张师爷将手里的托盘往何春花面前一递,偏过头看郑县令一眼,又接着说道,
“你放心,我们县令可没这么大的手笔,他那点月奉都用来养他的宝贝女儿了,这是上边给你的赏银……”
说到这儿,何春花也明白了,这银子是当初她献秘方的奖励,估计是郑县令起初对自己有所怀疑,所以便将这银子扣下了,直到今天才给她。
何春花两眼冒光,连忙接过托盘,随后又朝郑县令两人行礼道谢。
郑县令抬手示意她起身,随后又叹了口气,
“你也莫要怪我一直扣着你的银子不放,
如今整个宜安县民生凋敝、百废待兴,
特别是人口,比之三年前少了一半儿,
你说要是多来几个把流民当土匪肆意滥杀的头领,这宜安县以后该如何休养生息?
这些流民也都是可怜人啊,他们也有妻儿老小……”
在没有机械的古代,人口就是第一生产力,
特别是经历过人口锐减,那劳动力也会跟不上,庄稼没人种,各行各业都缺人手,百姓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郑县令对这事儿格外在意倒也是情理之中。
“民妇虽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您的难处我能理解。
只是……有句话,民妇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直说便是,不必拘礼。”郑县令不在意的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