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和泉守兼定走向刀解池,堀川国广瞳孔骤然紧缩,恐惧瞬间扼住了他的心脏,胁差少年想要抓住红衣打刀,然而脚步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红衣打刀站在刀解池前,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打刀周身的气息却透着说不清的沉重和哀伤。
堀川国广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然而意识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他知道自己是怎样偷偷移动脚步,悄无声息的转到兼先生的侧面站定,也知道就在兼先生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好像要迈出那一步时,自己突然出声叫道:“兼先生,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国广?”
和泉守兼定猛然一顿,惊愕的看过来,还含着泪水的眼里透出心虚。
下一秒,胁差少年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扑过来,凭借惯性得来的巨大力道把和泉守兼定从刀解池边撞开。
堀川国广跨坐在和泉守兼定身上,双手紧紧攥着打刀火红的和服,将付丧神按在地上。感受到淡淡的温度透过兼先生的衣服传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才从胁差少年眼中滚落下来。
泪水在脸颊上溅开花,和泉守兼定一愣,眼泪流过的地方似乎有被灼伤的感觉。
“我不会跳下去的……”和泉守兼定瞬间就明白了少年哭泣的原因,轻声解释道。
“抱歉,吓到你了吗?。”和泉守兼定抬手按住胁差少年不住颤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歉意和安抚的意味。
“那,兼,先生!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好像是摒住呼吸的时间太长了,猛然间回过神来,堀川国广才感受到肺中一片火辣辣的,好不容易把话说出口,就剧烈的咳了起来。
“我来看看陆奥守,还有……”
“还有另一振我,是吗?”堀川国广打断了和泉守兼定的话。
“……是的。”
和泉守兼定帮胁差少年拍着背,闻言顿了一下,才给出了回答,黑发胁差却哭的更猛烈了。
“我听说了!在我之前兼先生还有一振堀川国广。”胁差少年咬紧牙关,努力想要平复呼吸,却浑身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对不起!”黑发胁差大声道着歉,抓着打刀衣服的手指节发白,指尖冰凉一片。“我只是很难过,陪伴兼先生的那振堀川国广为什么不是我呢……兼先生,您一定很想念他吧?对不起,我……”
“国广。”
和泉守兼定一手托着堀川国广的后背不让胁差掉下去,另一只手撑着身体坐起来,扯下羽织裹住似乎冷极了实际上却有些发热的少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头发削短吗?”和泉守兼定轻轻叫了胁差的名字,问出来的却好像是句不相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