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偷袭了!
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发现是甘顺用菜刀的背打我脑袋。
他似乎被自己的行凶行为吓到了,一把菜刀掉在了地上。
我摸了摸后脑勺。
居然被打出血了。
我被打懵了,想质问他为什么打我都说不出来。
稀里糊涂中,我听到甘顺冲着甘子牛叫道:“快跑!小姑娘用电话手表报警了!”
甘子牛朝我歉意一笑,说:“对不起了小许。等我的病好了,我再来给你赔礼道歉,请你喝酒。还有,小心白姐!”
然后他抱着那条被咬了个缺口的大腿,和他老爸一起狂奔出门。
我晕乎乎地靠在墙上,贴着墙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过了片刻,我的余光看到白姐牵着小玉走过来了,蹲下来,关心地问我伤势。
我捂着后脑勺,明显疼得要死,但是还是打肿脸充胖子装了一个β,说:“小伤,不要紧。你们没事儿吧?赶紧报警,说找到了方勤学的遗体,被甘子牛他们偷走了。希望把腿抢回来。”
白姐却没什么兴致,显得疲惫至极,说:“算了吧,别报警了。不想麻烦。”
我愕然,问她:“为啥?”
白姐苦笑着说:“因为我们自己也伤害了遗体啊。甘子牛说得没错,我是早就发现了……”
她突然住嘴,对小玉说:“乖,你回房休息吧。我有事儿跟你许叔叔商量商量。”
小玉看了看我,那眼神充满了早熟。
早熟是不是意味着早衰?
对于一个小朋友而言,先是自己得了怪病,痛不欲生,然后老父亲去世了,接着有歹徒持刀挟持,亲眼看着歹徒啃自己爸爸的大腿,最后还知道自己的爸爸大腿一条剁碎了放在冰箱,一条就放在床底下……接二连三的打击太多了。让她接受这么多的刺激,实在是太残忍了。
但是小玉对这些刺激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是早就知道了其中的秘密,还是吓傻了没恢复过来?
小玉顺从地回到卧室,关上房门。
白姐继续说:“四人归西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发现了我家老方死在了车里。”
原来白姐要提及方勤学的死,所以让小玉回避一下,免得刺激到她。
我的脑子里回想着甘子牛的那句“小心白姐”。过了几秒钟,我才接着白姐的话问道:“你咋发现的?”
白姐说:“他和老王大半夜的出去鬼混,还没回来。我很生气,加上有抑郁症,一直没睡着。后来天亮了,听到汽车急刹车的声音,又听到他们俩吵架,就想去找他们算账。没想到他们俩打起来了,老方还把老王的头砍下来放进了快递柜。但是老方自己也受伤太重。他回到车里后就死了。而我知道他的腿被培养成了药腿,就偷偷跑到地下车库,把他的腿砍下来了。是不是有一条罪名叫侮辱尸体罪?如果这些事情闹大了,传出去了,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家小玉就没法做人了,她还小啊。”
她的这番话让我对她有了新的认识。本来甘子牛说她砍方勤学的腿,我还不相信。
没想到白姐自己承认了。
她远远比我冷静。
我重新审视她。
她不再是我心目中那个可怜漂亮的无助女人,而是一个深谋远虑善于隐忍的可怕女人。
“你砍他的腿,不害怕吗?想把一双腿硬生生砍下来,那可不容易……我超市买两斤排骨都要砍半天。”我问道。
一个女人躲在车库里,砍自己丈夫的腿,时刻提防着有其他的车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