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重月身边有你守著,难怪雅少慕放心带著南尧月远赴他乡。看来要得偿所愿、报得大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越难品尝到的果实,真正吃到手时滋味就更甜美不是吗?
柳从眉,有你身体奇特之处的把柄在手,我输不了多远。
&ldo;回宫?&rdo;
虽然待在行宫一个多月不去上朝,对於柳从眉来说已是难得的放松与休息,但是颦香觉得主子的气色并不好。
他刚刚还捂著嘴干呕了好长时间,唇青白青白,这种身体状况,要赶路回绛羲?
&ldo;再缓几天吧,主子,您这样子,赶回去也操心不了国家大事啊!&rdo;少女气鼓鼓的瞪著前院等待柳从眉收拾行装的夕情,&ldo;我去跟那丫头说!皇上不至於不讲道理!&rdo;
柳从眉拦住她,笑:&ldo;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毛病,我撑得住。&rdo;
说了几句,胸口又涌上强烈反胃感,柳从眉迅速背过身去找秽桶。
他吐得停不下来,双耳轰鸣。服食的少量食物呕了个干干净净不说,到最後没有东西可吐,还在一阵阵呕清水。
颦香给他剧烈的呕吐吓得俏脸苍白,慌忙轻轻拍打主子的背部,声音都变了调:&ldo;主子,主子您别吓我,怎麽比前几日吐得更严重了……&rdo;
秦惜闻声进房,看到青衫男子佝偻著背,弯腰痛苦呕吐的模样,也有些心惊。
他知道男人孕子相当不易,这柳从眉手无缚鸡之力,看著就弱得要死,难怪早孕反应这麽厉害。
他沏了杯热茶递到柳从眉手中,关心的说:&ldo;柳大人,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rdo;
可千万别半路就流产,肚子没大起来,雅重月那小子说不定不会认账……
柳从眉快把自己吐空,方缓过神。清雅幽沈的眸子里,种种繁复情绪,分分合合。
他不能留这个孩子。
别说将来身形走样,会被外人看出端倪;就他现下害喜害得分不出力气做其他事情的虚弱模样,一定会引来同僚的猜疑。
一个不期而至的孩子,一个乱伦背德下的产物,对於泉夜帝的名声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雅重月刚刚立稳脚跟,不能被推倒重来。
那个孩子做错了事,他却还是不忍心,让他承担後果。
双手不经意轻摸到小腹,按了按,柳从眉苦涩的想,不知道舟车劳顿的辛苦,能不能将这个胎儿落掉?
雅重月收到秦惜传书,说大概三日後可抵达绛羲。
年轻皇帝按捺不住自己心头的兴奋,当天下了朝就兴冲冲往首辅宅邸奔。御辇没停稳就从马车上蹦下,迫不及待进门。
柳从眉刚刚抵达,正在内室喝茶休息。
他赶得急,日夜不停催促车夫快马加鞭,一心期望过度劳累,能将那孽子自然流掉。
秦惜哪会让他如意,总以&ldo;首辅身体不适,敢加快车速,累到他就要你们命&rdo;来恐吓马夫,并在膳食和茶水中偷偷掺进保胎药物,神不知鬼不觉替柳从眉稳住胎气。
一方想落掉孩子,一方打定主意要保,明里暗里各自拉扯。一路下来,孩子虽然侥幸没大碍,柳从眉身体却开始吃不消。他刻意作践自己,搞得孕吐反应更重,每天在马车里吐得死去活来。
进了首辅邸,双脚发虚的柳从眉几乎是被家丁半抱著进的内室。
&ldo;皇上驾到──&rdo;
门外抑扬顿挫的喊声,宣示著帝国之主的驾临。
柳从眉手一抖,端著的茶水洒出,修长手指上烫了一块红润伤痕。
雅重月带著九儿踏进内室的同时,柳从眉将身子背过去,不想与皇帝对视。
皇帝尴尬万分站住,轻咳一声:&ldo;柳首辅,朕听闻你感染风寒,要不要紧?&rdo;
他没有追究柳从眉见到他不行礼的僭越之举,到底还是心里虚。
柳从眉心中恼他恼得厉害,长途跋涉後腹中又是隐隐作痛,又是腰酸力乏,强撑著坐在那里,一身冷汗。
雅重月又问一遍,九儿在旁边咳嗽警示他。
柳从眉实在很想任性一回,对九五至尊不理不睬,但到底掂量了大局。
今日若是只有雅重月一人前来,他可以给他脸色;九儿在,他们君臣间丑事,不能再给第三人知晓。
柳从眉不好再装作没听见,只得咬牙收拾好千头万绪,回身下拜:&ldo;参见皇上。&rdo;
雅重月伸手便要搀扶,口说首辅身子不适,迂礼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