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君略有丝尴尬的点头,淡淡扬唇轻笑道:“走吧,外面凉,我们去屋内谈。”
慕容悻芷未作声,冷着一张脸,却是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明黄的油灯点燃,两个人坐于桌前,慕容悻芷安静的倒了杯茶给他——意思很明显,要他从头到尾,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事以巨细的祥说给她听。
沈凌君温笑接过,当然也是知晓她的意思的,他轻轻啜饮一口,淡淡的说道:“那天,和二哥正打得不分上下时,我师父和另一位武功高强的蒙面人突然一阵齐来,我们四人的内力聚到一起,震开了那间木屋,二哥因为伤还未好,差点毙命,我见状便伸手去救他,谁知二哥竟挥来一掌,若不是师父,恐怕我现在就是独臂了。”
慕容悻芷心中一紧,不自觉的紧紧攥住他的一只手臂,双眸闪着后怕。
沈凌君温笑的拍了拍她的小手,接着说:“师父救下了我,并为了自保,反击二哥一掌。你看到的那块衣料确实是我的,不过震碎的血肉是二哥的。我想此时,二哥他已经……后来是那位蒙面人救走了二哥,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二哥身后的幕后主谋。”
慕容悻芷一直静静的听着,了然的看着他一脸沉痛。轻轻扶着他的手掌,无言的安慰他。
“我被师父救下之后,又修养了半个月,几天前才回到庄内。正巧看到你和柳姑娘‘离家’。我便跟过来了。”沈凌君淡淡说完,黑眸稳稳的看着她。
慕容悻芷静静的看着他,缓缓启唇:“第一,你师父是何人?第二,你回庄的事情有没有告知相公?第三,你为何要跟着我们?第四,为何跟来却一直不现身?”
沈凌君微讶的扬眉,看着她一脸沉静的小脸,笑意爬满俊颜,他轻笑出声:“怎么会如此问?”
“不管我如何问的,你只要回答我便可。”慕容悻芷淡淡的蹙眉。
沈凌君讶然,温温笑道:“我师父是个世外高人,一直寡淡自居,很少出现在江湖之中。回到庄内时我还未来得及去找大哥,就听闻下人说了你要‘休夫’的事。那晚我本是要去找大哥的,可是却看到你们鬼鬼祟祟的外出。我只来得及给大哥留下一封信便跟了过来。此时大哥应该知道了我们的事。跟着你们是怕你们两个孕妇路上有危险。正巧又发现你们一路是到京城,而我也正要到京城,也不算跟着,只是同路而已。至于为什么不露面,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慕容悻芷心中悄悄吁出一口气,问道:“你到京城有何事?”
“我要找到二哥。还有那个救走二哥的蒙面人。我想,他便是陷傲龙山庄于不义之人,我在给大哥的信中已经说过了,明日,我便能知道大哥给我的回复了。”
“为什么这些事要你来查?不是一直都是相公在查么?”慕容悻芷不解。
沈凌君淡淡扬眉,“大嫂不是已经‘休夫’了么?不应该再叫‘相公’了吧?”
慕容悻芷一怔,娇颜又升起红晕,瞬间晶亮美眸一闪,她有些得意的道:“你也说我不该叫,可你不也还是叫我‘大嫂’么?”
沈凌君忽然严肃且认真的轻道:“我看得出,大哥对你还是有些情意的。”
慕容悻芷心中慌乱一下,她悄悄避开他的注视,低头作势倒茶。
这段时日,她已想得很清楚了。其实她何尝不知沈凌傲的心思?只是,自己心中早已有人,再也无法进驻他人。况且,她看得出,沈凌傲对那位水姑娘,依旧情深意重!她在中间,终是阻碍。还不如自己早些退离,落得潇洒。
如今,她已不抱任何希望,她只要有这个孩子就够了。
沈凌傲对她,或许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毕竟,从听闻的那些她也知晓,醒来之后的她与之前的她,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会感到奇怪甚至产生异样的感觉,都是无可厚非。
离开,对任何人来说,或许都是最好的吧!
只是她怎么也未想到,离开之后,竟能有他陪伴。这算是老天给她的一个意外惊喜么?
“芷儿,你是如何想的?”沈凌君温温的嗓音再次响起,称呼已换成极为亲密的呢喃。
慕容悻芷拿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颤。她有些不稳的轻轻放下,淡淡一扯唇角,清浅低语,“我不爱你大哥。所以,离开才是最好的吧。离开了,他便可以和那位水姑娘白头偕老。况且,我这腹中的孩儿,根本不是他的,他有何责任要替别人养孩子呢?”
“水姑娘?大哥把她带回庄了?”
“嗯。”
沈凌君微微蹙眉,俊颜沉着的道:“你离开,是不是因为那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