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粉嫩嫩的小婴儿定笑得灿若桃花吧。
谢砚轻敲了敲窗,“皎皎,能开下门吗?我……想看看你。”
他原本计划着到了中秋节,孩儿出生时,他就可以把这锁亲自戴在脖颈上了。
夜影面露神伤,“大小姐也是受了太多磋磨,神志不清了,才会去找姜家的麻烦。”
她这样一个战功赫赫,身份高贵的天之骄女,永远生活在了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
喑哑的声音穿透薄薄一层窗纸。
后来,沈倾才知道满府红梅不是向她表明心意的,而是为了江南一个名叫纪婉的女子而种。
两人一同仓皇去捡画卷,却又碰到了头。
他连她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如今,却叫他二舍其一。
他于是学了米雕,将他心内所愿都密密麻麻雕刻在锁中。
洞房花烛夜,谢如松的眼却像淬了冰一样,是恨,是怨,是厌恶。
“都下去吧。”谢砚闭上了眼,扬起脖颈,喉结微微滚动。
冷金属的颤音呯砰作响。
红绳串着的小金锁,悬于半空中打着转,折射着窗外透进的些许光点,有些刺眼。
况,秦骁在谢砚眼中并未看到生机,反而看出他目色越来越荒芜,犹如溺水之人缓缓沉入湖底,不再挣扎,不再向生。
其上画着一位身穿银色铠甲的美人,打马路过红梅树下。
姜云婵这几日一直紧闭门扉,咳嗽一日胜过一日的剧烈,满院子都能听到。
东陵也因这火炮从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国,一跃成为诸国都闻风丧胆的存在,无人敢近。
落英缤纷,美人容颜清冷又倔强。
远恩大师曾说过这长命锁开过光,只要在锁面上刻上对孩儿的祝祷,孩儿便会受佛祖庇佑。
门被轻轻带上,带走了最后一道光线,将谢砚彻底隐没在了黑暗中。
他刮了胡须,戴了姜云婵唯一给他缝制的抹额,换上她曾无意多看了好几眼的氅衣。
“这……”
“谢兄此话何意?”秦骁听出了托孤的意思,猛地站了起来。
谢砚心口刺痛,取过刻刀,想把长命锁雕刻完成。
谢砚想了想,又改口道:“她约摸是不愿拿我的东西的……我想她以后约莫会去做生意,就劳烦秦兄在生意上多帮衬她,徐徐把银钱转赠她就好,莫要提起我。”
与谢如松不停地争吵,不停地冷战。
他想孩儿健康长寿,想孩儿平安永乐,想孩儿不受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