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进去。身后,一只小巧可爱的麻雀飞过,最终落在窗边孕育着浓郁春意的树枝上。
走进门,谢夫人立即示意谢思行站在他不远处。
谢夫人颇有些漫不经心:“思行,今日辛苦你了,这次回门没让孟大人发现不对的地方。”
谢思行抬眼望向她。
郁繁在窗边看着,屋内两人只隔着短短的五尺距离,中间却好像有着一层厚厚的无形的障壁。
问题很大。
“不过,”谢夫人眸光转向谢思行,“思行,你有一事做的不好。”
果然会提到此事。谢思行心中有些苦恼,面容仍保持着镇静:“她跌下马车,是我的失误。”
谢夫人微眯双眼,眸中蓄着冰霜:“思行,你当时明明看到阿楚她情绪不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上马车?”
谢思行正欲回应,却被谢夫人强硬截断:“听说还是被一个男子搭救,男女大防,这成何体统?!”
气氛有些压抑,郁繁看着眼前这副场景,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谢夫人紧绷着脸,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和厌恶。
“我让你此行好好照顾阿楚,你怎么能如此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在质问下,谢思行久久没有动作。末了,他低声道:“确实是我的疏忽,母亲,我认错了。”
谢夫人轻讽:“你眼中真的有我这个母亲吗?”
谢思行转瞬间陷入了沉默。
谢夫人一拧眉看向谢思行:“你小时候便不听我的话,不告而别离开谢府多年,你眼中怕是早就没有了我这个母亲吧?”
谢思行微微抬眼:“自我来到谢府,我从没忘记过自己的身份。”
谢夫人不屑地笑了笑。
早知道谢夫人对谢思行有怨气,却没想到母子二人已经积怨如此之深。郁繁听着不觉有些惊讶。
只是,她看向谢思行,从来对她们妖族不客气对旁人冷漠的谢思行,竟然在家人面前是如此卑微的模样。
这真是一件极其令人纳闷又惊喜的事情。
正想着,四周倏地传来几个人重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屋门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谢怀义目光落在屋中两人身上,接着,他不满地看向谢夫人:“你在做什么?”
谢夫人轻哼:“我向思行打听今日阿楚回门的事情。”
“回门的经过,你不是已经知晓了吗,怎么还要再问一遍?”
谢夫人眉心微蹙:“思行一直陪着阿楚,对今日之事知晓的更多。难道我连问他事情都不可以吗?”
谢怀义压抑着怒气,然后站到了谢思行的身侧:“你哪里是询问,分明是恶狠狠的盘问!思行是这谢府的人,可不是大牢中犯了罪的囚犯!”
“呵,你不远万里来我这里,是来训斥我来了?”
谢怀义大吼:“思行幼时便十分乖顺,你为何对思行成见如此之深!”
“成见,我对他有什么成见,你倒是仔细说说!”
……
傍晚才亲身经历过一场吵闹,如今又要旁听一场,郁繁表示自己不能忍受如此折磨人的事情。
又深深地望了屋中纠缠的两人和默默站在一旁的谢思行,郁繁头也不回地飞离了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