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们走近,才发现那里靠墙设置了一排操作台,就像是轮船的舰桥一般。
操作台上确实有两个圆形的仪表盘在幽幽发光,也许是整个操作台都是金属制的原因,并没有被烈火焚毁,只是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碳灰,隔绝了大部分亮光,所以仪表盘发出的光才会那么微弱。
我伸手擦了擦发光的仪表盘,碳灰被我擦掉最中间的一块,顿时光芒大亮。仪表盘上罩着一个向外凸起的鱼眼状玻璃,中间有个带刻度的十字坐标,一个光点在坐标中心微微跳动。
另一边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仪表盘,两个仪表盘再向外两侧,有一些复杂的拨杆和按键开关,就像飞机座舱似的密密麻麻,不知道作何用处。但最让我们惊奇的是,这些开关下面,有好几个电话机镶嵌在操纵台里面,其中一个电话的听筒被拿起来,吊死鬼一样吊在操作台下面。
虽然整个操作台都被火熏的漆黑,但电话机听筒下的那块地方还是能清晰的分辨出颜色,这台被拿起听筒的电话机,正是红色的!
我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后,余珊珊才小心地拿起听筒,凑到耳边听了听,然后微微摇头,示意里面并没有声响。
“这地方究竟是干嘛的?”我轻声嘟囔。
“仪表上好像有字。”天天拿出一张湿纸巾,在发光的仪表盘上用力擦拭,不久,整个仪表盘都露了出来。果然,坐标的上方,有一个德语单词。
“方位。”天天偏了偏脑袋,又去擦另一个仪表盘,擦完后又露出一个单词——“距离。”
“方位和距离?”天天嘟哝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里中间有块铭牌。”余珊珊指着两个仪表盘下方,有一块厚重的铭牌镶嵌在两个仪表盘中间。
天天重新拿了一张湿纸巾,对着铭牌用力擦起来,那铭牌应该是黄铜质地,并没有锈的很厉害,随着擦拭很快光亮起来。
“XXXX堡?”天天偏了偏脑袋,似乎对这个词不明所以,“可能是一个商标吧。”
“XXXX堡!”但我却对这个词并不陌生,兴奋的说道:“是雷达,这是一个雷达!”
“雷达?”天天奇怪地说。
“对,XXXX堡是德国人研制的第一代用于实战的对空雷达,对盟军的轰炸机起到了非常大的威胁!日本人一开始不重视雷达,觉得是胆小鬼才用的东西,后来日军在太平洋海战中吃了美军雷达的亏,才求助德国,用潜艇秘密拉回来一个XXXX堡雷达,还有全套的制造图纸和德国工程师,试图仿制,但因为基础工业不行,没有原材料,所以并没有仿制成功,我刚在前阵子看过一本书介绍这段历史,书里说那套XXXX堡雷达设备被运往日本后,便神秘消失了,不知道部署在什么地方了,猜测大概率是在美军空袭中被摧毁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可是他们把雷达架在这里干什么?”余珊珊纳闷的说:“这是昆仑山腹,是几百米深的地底啊,雷达波又不能穿透岩层,有什么用呢?”
我也觉得奇怪,便四处张望,发现仪表盘上面的墙上,有一块墙面被镂空了,这地方离地大概一米六出头,十几厘米宽,四五厘米高,正好能把眼睛凑上去。
“莫非是个观察窗?”我略微弯腰,凑上眼睛去看。
等我看清外面的所在,顿时一股冷气从脊背蹿上来,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感把我紧紧包围,我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我一直认为短暂的惊吓和真正的恐惧是不一样的,就像好莱坞电影里的恶心怪兽和东方恐怖片的区别。一时的惊吓,无论多血腥,多离奇,当你看清它的全貌时,恐惧感便荡然无存了,事后再回味起来,也会觉得索然无味。而真正的恐怖,是那种你无法理解,无法言说,不可名状,却始终萦绕着你,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的东西,是看过之后还让你连续几个月不敢一个人夜里上厕所的东西。
而我现在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东西。
我看到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