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八年的殿试结束之后,督察院陕西道掌道御史梁天奇上了一封《劾刑部尚书王命璿与大理寺卿陈扬美高价卖粮疏》的题本被通正司送到了内阁。
率先看到弹劾题本的黄立极,内心一阵窃喜,这两人还真是作死。
皇帝年前刚强调不准高价售卖新作物,这王命璿与陈扬美两人就经受不住暴利的诱惑,以身犯险。
黄立极没有急着票拟意见,而是将题本拿给作为被弹劾两人同乡的张瑞图道:“长公,这里有一封陕西道掌道御史梁天奇弹劾你同乡王命璿与陈扬美的题本,你也看看!”
张瑞图心里一突,心里暗叫不好,纳闷中接过题本后,快速翻开看了起来。
果然,内心的担忧应验了,这两人还真敢私下里倒卖番薯去陕西。
只是不久前皇帝已经同意了陕西洪承畴高价卖粮的请求,这会儿又怎么有御史弹劾王命璿与陈扬美两人?
小心地合上题本后,张瑞图努力挤出笑容道:“不知黄首辅打算如何票拟?”
黄立极装作一副白莲花的样子笑道:“这不是来咨询长公你了嘛!”
不要脸!
内心腹诽了一句后,张瑞图笑着回道:“黄首辅是内阁首揆,下官只需听从便可!”
见张瑞图不上当,黄立极也就无意继续激将,笑着接过题本道:“那行吧,本官就看着票拟了!”
等黄立极离开后,张瑞图的眉头顿时深皱了起来,对这种事情无法理解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同流合污。
想来想去,张瑞图得出这是一个早就设好了等人入套的圈套结论,就是不知当初设套之人是魏忠贤还是黄立极,亦或是当今皇帝了。
很快,王命璿与陈扬美得知了他们被督察院梁天奇弹劾的事情,两人约定继续在白云楼喝茶。
“大司寇,您说这梁天奇是何意?”
刚落座的王命璿,微皱着眉头回道:“本官岂能知道,你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
陈扬美眉头皱得老高地回道:“没有,下官实在搞不懂,我们都让利两钱了,为何还会遭到梁天奇的弹劾?”
两人闷着头喝了好一会儿茶后,陈扬美突然开口问道:“会不会是洪承畴又当又立,将我们出卖了?”
王命璿沉默了好一会儿,捋着胡须道:“不会,洪亨九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干那种自绝官场的事情!”
“若不是洪亨九,那就是魏忠贤了,他绝对能干出这种事情!”
王命璿放下手中的茶杯后,咬着牙说道:“很有可能是他,他在这次的事情上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心里肯定不爽!”
“但我们年前的孝敬可一分都没有少他的!”
“不说这个了,我们商量下怎么应对吧!”
“要不我去拜访下曹总宪?”
“今天梁天奇的题本他肯定知晓,他却没有阻拦,我们找他有用吗?”
“怎么会没用,起码也能制止更多的弹劾题本!”
沉默了一会儿后,王命璿再次开口道:“万一此事真是魏忠贤要针对我们,我们该如何应对?”
“要不下官再去给魏公公送一份大礼?”
“可以,要是奏效的话,该本官出的钱,一分不少!”
“好!”
临近睡觉的时候,魏忠贤突然在朱由校耳边小声说道:“皇爷,陈扬美来找老奴了,他想向老奴花重金买一份平安!”
朱由校笑着问道:“重金?多重的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