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是恐惧的前置效应,人们总是由于未知才会恐惧。显然,冥帅现在对此开始有了更清晰地认识。
眼前的这个少年,竟在短短几个月之间脱胎换骨,此时这份发自内心的淡然从容,绝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能够做到的,那是一种真正的自信感。
这种如同面对上位者般的压迫感让冥帅几乎崩溃,直觉告诉他,也许此刻撤退是最好的选择。他知道,一个化灵境修士的直觉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可自己那种病态的自尊却硬生生堵死了他的退路。
既然身后是悬崖,那么留给他的路便只有一条了。
冥帅一双衰老而阴郁的眼睛死死盯着身前的道风,一丝狰狞不自觉地划过他极度干枯的脸庞。
“杀!”如同野兽般的低喝从那张干瘪的嘴中传出,身后仅存的四个黑衣护卫便似是没有思维的木偶一般,迅速冲向端坐的少年。
道风没有说话,依旧淡然地喝着手中的清茶,六煞与朱雀不用吩咐,二话不说便迎向四个黑衣人。
先前朱雀那击凌厉的刺杀不仅震慑了敌人,也激起了项龙兄弟的好胜心。无论你如何否认,即便是在阴盛阳衰的当代,男强女弱的认识依旧不曾改变,江湖之中尤甚。
同样,在六煞心中,打打杀杀那是男人的事,怎能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冲在前头?所以,当黑衣人向他们冲来之时。
六煞同时双足发力,脚下的红木地板寸寸迸裂,六个壮汉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敌人。
此时就看出以武入道之人与普通修士不同之处了,那四位黑衣人显然不是以武入道的存在,眼看着六个壮汉向他们奔腾而来,就与六台装甲坦克一般无二。
这四位显然不曾想到他们眼中的凡人能有如此威势,一时间不及躲闪,四人只来得及运起灵气护住五脏六腑,六煞已是到了眼前。
“轰!”
一声如同炮击一般的巨响,让道风都不由露出诧异之色。在看身后,四个黑衣人被六辆坦克生生一撞,顿时失了重心。
可六煞的冲势本就是六为一体,这冲劲哪里挡得住,四人同一时间腾空而起,做了回空中飞人。
四人的脊背狠狠磕在阳台的护栏之上,钢筋水泥浇筑的护栏在六煞的力量面前犹如纸糊的一般同时折断。
六煞与四个黑衣人连带着朱雀同时冲出护栏,十个男人在空中全然控制不得身形,就像是泼皮打架一般,纠缠着同时砸在一楼的水门汀(江浙沪对水泥地的称呼)上,身下顿时出现四块犹如蛛网一般的裂痕。
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恐怕也只有朱雀,即将落地之时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潇洒降落,这才让道风这边挽回了些颜面。
地上的十个男人似乎也发觉了这狼狈样子的难看,同时后撤,分立一楼前院两侧。
这会儿,黑衣人们终于收起了他们所谓的修士的骄傲,开始重新正视眼前的对手,认真了起来。
四人之中显然有个领头人,那领头人伸出右手两指做了个手势,那三人二话不说便向六煞冲来,显然是得了领头人的指令。
相比与黑衣人这边的专业姿势,道风这边就显得low多了,项龙扯着破锣嗓子对朱雀喊道:“那个领头的交给我们!”
说着就要向领头人冲去,哪知原本稍稍偏后的朱雀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后发先至,刹那间超过六煞向那头领迎了过去。
六煞一瞧朱雀这速度,顿时泄了气,六兄弟心意相通,同时苦笑一声:“得,被个小娘们儿鄙视了。。。”
可惜技不如人,六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头领这硬柿子被抢了,项龙几兄弟立即将矛头转向了稍软一些的那三个柿子。
场上十男一女顿时打成一片,依旧端坐二楼的冥帅本以为那四人有了防备,这七个凡人那一定是手到擒来,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嘴巴子。
项龙这边废话不多说,直接祭出了他们的成名绝技,六合阵。六兄弟犹如一人一般,攻防有序,进退有度。
偏偏于之对阵的还是三个见灵期的修士,一身的灵气无法外放,唯有同内力一般包含于招式这间,增强拳脚之间的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