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华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松开。”
说罢,她推开了宜修,撩开了珠帘急冲冲地走了出去。
宜修看着珠帘碰撞纠缠,慢慢蹲了下来,耳边是琪华的话:“你不想做的事我便想着替你做了,你好自为之,如今这后院里尚掀不起风浪,来日便不知了。”
两立
剪秋与景意在外头听得两人争吵,正急得不行,本欲进去探个究竟,又见琪华眼眶通红地从里头冲了出来,也不交代什么话便直直往外走,景意匆匆与剪秋交换了眼色,急急追了上去。
剪秋进了门,便见眼前的珠帘晃得厉害,而自家福晋正蹲在珠帘下头。
“福晋。”剪秋上前扶住了宜修,低声唤道。
“剪秋,我把琪华气走了。”宜修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满目自责与悔意。
“如今出了这些事端,谁心中都不好受,赶明儿主子去好好哄宋格格便是了。”剪秋细声劝慰。
“不,这次我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
再道逸馨院,慧婉触柱而亡,骇得众人心惊不已,柔则也不遑多论。如此境况下,胤禛自是要伴在柔则身旁好生安慰一番的。此时柔则呆坐炕上,脑子里全是廊前柱上的血印子,胤禛上前来搂住她时才叫她回了神。柔则紧握住胤禛的手,身子还有些发颤。她怔怔地道:“我不晓得她会这般怨恨我,我亦未料到她会这般决绝……我……”
“事儿已经过去了。”胤禛轻轻抚着她的背,轻声道:“她……她也是罪有应得,你莫要太过自责。”
听胤禛这般说,柔则想到了清妍,便急急坐直了,抓着胤禛的手,望着他道:“还有李清妍,是李清妍将柳儿送到我院子里来的。”
胤禛瞧着柔则满脸急切的模样,一时无言,避开不去看她的目光。
“总归李氏已认罪自戕,而柳儿又死无对证……”
“还有柳儿的娘,是李清妍将柳儿她娘拘着……”话说至一半,柔则猛地停住,看着面前避着自己的男人只觉得不可置信:“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竟不打算再追究了?”
胤禛只缄口不言。
柔则甩开胤禛的手,“莫不是你太喜爱她了?便……舍不得追究她做的事了?”
胤禛听了这话,抬头去看她,只动了动唇,并未开口作声。
柔则看着他这般模样,已然是伤心至极,她卸了全身气力,靠着窗柩,望着窗外闪烁着的灯火,缓缓道:“那便是了,李清妍伴你多年,又育有多子,我那个没有福气的孩子又算什么呢?”
许久,胤禛的话传来:“此事,到此为止。”
一路舟车劳顿胤禛已是累极,又处置了慧婉这桩事,再无多余的精力与柔则纠缠,他也晓得今日这番情境下与柔则也不能多说些什么,便只撂下一句:“我今日回前院,你好生休息。”
柔则并不理他,背过身去,抬手拿帕子盖住了脸,帕子下的脸上泪痕交错。
慧婉的死讯是压了几日才放出去的,对外只道是得了急症不治而亡匆匆葬了。柔则对慧婉恨之入骨,初兰与月宾自是随了柔则不会过问只言片语,只宜修听了胤禛的吩咐命人草草办了场葬礼。归府后第二日晚膳时分胤禛来了趟文澜院,胤禛来得突然,宜修忙欲吩咐人准备着,胤禛抬手止住了,“我待会过去逸馨院用膳,只与你交代一些事便过去了,你先别急着忙。”
宜修听了这话,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压下要露出面上的冷笑。她转身去斟了杯凉水,道:“爷先喝杯水吧,有什么事您吩咐便是。”
胤禛接过宜修手中的水杯,以食指指腹摩挲杯壁,斟酌着开口:“至多再三日,我便向外传出李氏的死讯,李氏急症而亡,便由你操办。”
宜修倒未曾想到胤禛是为这事而来,听了胤禛这话,连先前的不虞也散了些,她叹了口气,“福晋那头又该如何,再则这葬礼一应礼制又该如何?”
“柔则那边我去同她说,至于其他,我吩咐了府里的奴才去办,你便只要挂着个名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