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时常站在忘川的河畔,遥望着天界的方向,忘川河水沸腾奔流不息,河底都是一些幽冥鬼怪,张扬舞爪乌烟瘴气,可那河流的尽头却是宁静安详仙气缭绕的天界,一条河水隔开了两个世界,一边是阴暗,一边是光明,而旭凤生于光明却最终活在了黑暗。
日日复日日,旭凤就这么遥望着天界的方向,所有的不甘,愤怒,乃至爱慕都变成了荒芜,心像是漏了一个洞,怎么都填不满。
旭凤的身上再也找不到骄阳的影子,沉寂的可怕。
丹朱来到忘川河畔,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旭凤,那个曾经骄傲夺目的火神殿下啊,到底没能一直骄傲下去,这样的旭凤每每都让丹朱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他可怜的凤娃啊!
“别看了,凤娃,回去吧!”
旭凤没有挪步,只是失神的看着天界的方向,对丹朱说道:“叔父,听说天帝又诞下了一位公主,你看那晚霞,红的艳丽,听说是天界为了庆祝公主诞生特意挂上去的,要挂七七四十九日呢,还有那些五彩鸟,已经绕着天界盘旋了七天了,这般排场竟比既明出身时还夸张。不过也是,天界唯一的一位公主,确实值得这般大张旗鼓。叔父你说,小公主长的像谁呢?会不会长的像她呢?我又在说什么胡话,她的女儿,长的自然像她,也许还会带点润玉的影子,反正不会像我。”旭凤苦笑。
旭凤最后的那句话几近不可闻,可丹朱还是听见了,摇头叹息道:“痴儿啊痴儿!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旭凤苦笑,“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可丹朱还是说出口了,“都是孽缘啊,明明就是你先遇上的锦觅,要不是你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何至于此!说不定。。。。。。”
丹朱的话没有说完,可旭凤还是明白了,有时候午夜梦回,旭凤也在想,要是当年他的母神没有杀害先花神,是不是他与锦觅的结局就会不一样呢?大概不会吧,如果先花神没有死,那锦觅从一出生便会是润玉的未婚妻,又有他什么事呢?
到底还是不甘呢!冥冥之中,旭凤一直有一种感觉,不该是这样的,所有的事情都不该是这样的,锦觅应该爱的是他的,锦觅该和她在一起的。
这天晚上,旭凤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和锦觅历经重重磨难最后终于在一起了,黄粱一梦可醒来一切终成空,那是大喜之后的大悲,折磨的旭凤几乎痛不欲生。
所以面对鎏英的再一次邀请,旭凤还是答应了。于是天元二十一万五百年,锦觅登基为帝后的一千三百五十年,天界曾经的火神殿下和魔界曾经的卞城公主,趁着天帝陛下产子虚弱之时,举兵造反了。
六界哗然,虽然这些年天帝陛下是霸道专横了些,可只要不惹着她,不说夜神殿下的坏话,他们这些六界生灵活的还是很自在的,夜神殿下心系六界,陂泽万民,不管是神仙妖魔都一视同仁,其他几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被天界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六界难得这么太平安宁,难道现在就要打破了吗?
旭凤是天界的火神殿下,熟悉天界的布防,竟然就让他们这么出其不意的打到了天界,气的天帝陛下不顾刚生产完的虚弱,提起九霄宝剑就冲到了南天门,怒气冲冲的对着旭凤和鎏英破口大骂:“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竟然敢在我大喜的日子来捣乱,我打不死你们!”
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哪像是刚生产的妇人,围观的众人简直惊呆了,天帝陛下到底是天帝陛下啊,就算是刚生产完,也不是尔等刁民可以打败的,天帝陛下以一敌二,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反叛的两个首脑火神殿下和鎏英公主就被捆了结结实实,转眼就变成了阶下囚。
在场的叛军无不瑟瑟发抖,他们怎么会认为天帝产子就虚弱了呢,这位彪悍的陛下,压根不是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啊,简直太失算了!
这时候,润玉才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公主殿下,姗姗来迟。一来就看见活蹦乱跳的锦觅,脸立刻就黑了,怒火简直直冲云霄,“锦觅!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坐月子!”
锦觅提着的剑一松,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干笑着回头,“那个,我这不是一生气给忘了嘛,润玉你别生气啊,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说完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当真是来去如风。
只留下两个阶下囚和气的头顶冒烟的润玉,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绪,润玉走到两人的面前,“为什么?”
鎏英呸了一声,“叛臣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润玉温润的神色没有一丝改变,“何必这么冠冕堂皇,公主要是说你是为了奇鸢我还敬佩公主一声真性情,可明明就是为了报仇,何必打着天下苍生的旗号,我这个公主眼中的逆贼都知道敢做敢当,你又何必这么虚伪!”
鎏英气的口不择言,“是你们害了鎏英!”
润玉点头,“没错,可公主报不了仇,还会连累这些一直追随你的人,来人拿下!”
润玉看向旭凤,“你呢,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