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前天元仙尊亲传弟子,沈释并无特别之处,处事张弛有度,没开罪过什么人,为何会以那种方式试探?
这一世虽然已经过了那个时间,但花不语还是想去看看。他不敢问沈释有没有去过那个村子,想来应该是去过,毕竟那件事实在太有名。
花不语隐约记得自己是那女人想要激怒沈释的□□,仔细想来,疑点竟然不少。
他现在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十二岁的孩子了,不论是龙骨枪还是御风,他护身的东西不算少,倒不怕会有什么危险。
如此想着,花不语加快了赶往那个村落的步伐。
午后阳光正烈,这以打劫为生的村落里只有老人小孩儿,连女人都见不着几个。
在村中打听了一圈,却根本没什么曾岚氏的身影,村中不论老少,都没听过那个女人的名字。
花不语去拜访村长,毕竟曾岚氏是村长的妾室,可无论是谁,都告诉他,村中并没有嫁进来过姓曾的女子,村长甚至在得知花不语是天元门的人之后,主动拿出了族谱,上面并没有曾岚氏此人,也没有修改的痕迹。
曾岚氏的凭空消失并不奇怪,毕竟这一世的沈释可没有徒弟可以威胁,但既然沈释敌得过那女人,也不用太过担心。
与这前世的师尊相遇不过是个意外的插曲,在之后的近两年里,花不语偶尔也会遇见七汝和白歌,这两个人还和之前一样相互拆台,今天遇到七汝嘲笑白歌管不住那表弟,明儿个遇见白歌就能把七汝的黑历史翻个遍,但花不语最想听的事,这两人竟都没怎么提。
不太对劲。
距离回天元门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花不语再一次遇见了七汝。
“这个是带给大师兄的,这是折花师兄的,这是白歌师兄的,还有这些是师姐想要的。”花不语把客栈的方桌堆了个满,连二十二上仙的礼物都摆了出来。
七汝略有些嫌弃:“还有一个月你就回天元门了,怎的,非要我这个师兄赚点跑腿费不成?”
花不语笑道:“子沉师兄托了好几次信催我回去,只带他一人的未免不合情理,二十二上仙和师兄们在前头,总要有个长幼顺序。”
七汝被他这话逗笑了,子沉先他们天元峰的徒弟进的天元门,现在却说什么长幼顺序,三年在外连踏花也会开玩笑了!
“行吧,那师兄就勉为其难帮你按照‘长幼顺序’把礼物送了。”
“踏花就先谢过师兄了。不过……”
“怎么?”
“我今日打听到一些神农氏后裔的消息,还想让师兄帮忙向师尊转达,天元门庇护神农氏一族本是历来的传统,若是救下来,是否要将他们带回天元门。”
“这……”七汝笑容有些僵,“你可先行安顿神农氏后裔,待回天元门亲自找师尊商量,神农氏之事不是小事,需要二十二上仙共同商议。”
“可若是救出来了,不免会走漏风声,不论安顿在何处,都太过危险了。”
七汝收起表情,严肃道:“你能确定是神农氏后裔吗?”
花不语摇头:“没见到真人前,我也无法保证。”
“没事,你先去查看,此事我会上报二十二上仙,如果确有神农氏后裔,天元门自会派人接应。”
花不语眼睫微敛,火光在他的眼睑上投下薄薄的阴影:“是,那要麻烦师兄了。”
七汝本是办事路过顺带探望,第二日便离开了,花不语看着窗外,沉思了良久。
三年时间,若是他再察觉不了,那可真是被蒙了心智。从他第一次让食盈兽给季沧笙带手礼,花不语就察觉了不对劲。后来他也试探过几次,白歌和七汝总是刻意回避关于季沧笙的话题,他们所谓的没什么好讲的,说不定是没有能讲的。
白歌心思缜密,花不语套不出话来,但却从七汝的话中确定了他所想——
季沧笙现在不在天元门。
如若要通报,应该先通知季沧笙,再由天元仙尊召集二十二上仙讨论对策,而不是直接通报二十二上仙,另外,七汝言辞闪躲,并不愿意直接带话,而是让他自己回去问,就已经能说明,至少现在,他没法带给那个人话。
花不语不知道季沧笙去了哪里,只唯一能确认的,便是那人没出事,不然定是要天下大乱的。
确定了季沧笙不在天元门的事情,花不语放空似的发了会儿呆,回想起这三年来的种种痕迹,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一种奇怪的酸涩感像沙子一样在他的五脏六腑摩擦,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自己?对于季沧笙来说,自己就那么不能承受?
花不语呆愣了半天,解除了屏蔽,用心术把食盈兽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