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烟火棒在台阶上飞快地滚远,晃花两人眼睛的白光逐渐远离成了星星般的光点,最后消失不见。也就是说,即便按他们在八楼来算,这台阶也至少能直通到城堡底下几十英尺。
西里斯又打亮了另一支烟火棒让它往上去,结果相同:白光飞速远去,消失无踪。
饶是掠夺者已经见识‐‐和制造‐‐过许多不可思议的景象,两人还是同时惨白了脸。詹姆把碍事的隐形衣往怀里胡乱一塞,发足朝上拼命奔去。身后的黑暗寂静狭长,无边无际,仿佛正蚕食着他们身后道路的巨兽,要将他们一并吞噬。
直到再也无法将脚抬起一英寸,西里斯绊倒在台阶上,接着是詹姆。他们惊恐地发现,无论是身前还是身后,台阶仍旧无穷无尽。两人再顾不得什么学院分数或者面子,开始放声呼救,这时候就算看到的是普林洛他们也会感激涕零。
然而什么也没有,连回声也没有。
两人坐在台阶上歇了会儿,又觉得停歇下来似乎会大祸临头,没几分钟又接着往前走。如此反复数合,他们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甚至胆大妄为地轮流用&ldo;掘进三尺&rdo;试图在墙上打出个洞,但仍一无所获。
最后詹姆和西里斯终于精疲力竭地再次停了下来,听着自己和对方的喘息声,有一阵子谁也不说话。
&ldo;你知道,我一直以为不会有比困死在我每次暑假都必须回的那栋房子里更糟糕的死法了。&rdo;西里斯靠在墙上先开了口。
&ldo;别说这种鬼话,西里斯!&rdo;詹姆立即转头吼道,&ldo;城堡里不会有真正能致人死命的机关的!最多到明天早上就会有人来找我们。&rdo;
&ldo;从哪儿?这里连个墙缝都没有。&rdo;西里斯笑笑,&ldo;抱歉哥们儿,我知道你更愿意和伊万斯一块。&rdo;
&ldo;别轻易放弃!&rdo;詹姆的愤怒中夹上了窘迫,&ldo;再说我怎么会希望莉莉被困在这种地方。&rdo;
&ldo;真感人。&rdo;西里斯往前蹭了蹭,在台阶上躺下来,&ldo;要我说这样也不坏,至少没有那个老巫婆在没完没了地嚷嚷。&rdo;
说这个为时尚早,到了某一天他肯定会平静地安眠,然而显然并不是那一天。就在他和詹姆在台阶上躺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们身下的台阶消失了。
下坠开始前两人还能有点时间回望一下对方惊恐的神情,因为他们的袍子都被挂在了台阶边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上。但好景不长,台阶开始往两边移开,嘶啦的布料撕裂声传来,詹姆立刻把魔杖指向了西里斯,但悬浮咒还没念完,两人同时惊叫着摔了下去。
供他们下坠的甬道往下逐渐收窄,失重感大概持续了几秒钟,接着他们的脑袋撞在了一块,感觉被和对方肢体交缠而且头朝下地塞进了冰凉狭窄的水管。管道似乎也无穷无尽,就在西里斯以为自己的命运会是被淹死之际,他们忽悠一下进入了空气,然后在瓷砖地上摔成一堆。
贪婪地呼吸着,没等击掌庆贺彼此的生还,两个男孩突然发觉这儿空气质量和水质似乎都‐‐不太好。
附近的什么地方传出抽马桶时的哗啦声,一个乳白色的身影浮现在他们面前。
桃金娘的盥洗室传出她标志性的尖叫。
当天清晨,城堡东侧赶第一堂早课的学生都看到了这么一幕:詹姆和西里斯自女生盥洗室相扶携着走出,全身透湿,只穿着内裤。
客厅陷入了古怪的沉默。阿斯托利亚显然在竭力保持嘴角的平直,梵妮把西里斯刚才用来泼她的杯子加满,端起来送到嘴边却没喝,停顿了一会儿,啪擦一下连人带杯子扑到茶几上,水给顿得泼出来半杯。
&ldo;你们两个……居然……敢动玛丽米妮……你和詹姆……光着身子……&rdo;她捂着伤□□发出一阵大笑,快直不起身了还硬要发表自己的观点。&ldo;两个男生因为那道楼梯进了马桶,这事儿已经成城堡传奇的一部分了,到现在还没多少人敢走那道楼梯呢。你一定要和哈利好好说说这个。&rdo;
阿斯托利亚显然也知道这个传说,笑声感染下她终于坚持不住了,大概是因为其他两人一左一右分布的缘故,她垂下头把脸藏在长发的遮挡下,肩膀直抖。
西里斯一开始对自己的故事产生的效果很满意,但随着梵妮不停地用诡异的眼光看着他并且直到笑得捂着侧腹咳嗽了还停不下来,他就不那么愉快了。
&ldo;我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个环节了?&rdo;
&ldo;咳,哎哟……好吧,该你了,格林格拉斯。&rdo;梵妮调整着呼吸,她感觉那个洞口又有要崩裂的预兆。被她点名的那位瞪了她一眼。
&ldo;我的初吻,是在11岁上霍格沃茨之前那个夏天。&rdo;阿斯托利亚用她一贯的平静语调说。
西里斯吹了声口哨。
&ldo;我有个堂兄,赫利埃伯斯德,大我5岁。我们两个家族关系向来很好,因此我有很多机会可以见到他。从我有记忆时起我就喜欢他,不仅是因为他英俊又幽默,而且也是因为我觉得他和我一样,都和周围的人不同。
&ldo;我并非一开始就是个血统背叛者,只是对父母要求我和姐姐去憎恨那些我们根本不认识的人感到不解。每当我提出问题,父亲就会大声呵斥我。我一直相信是自己出了问题,那些疑问仍然产生,但看起来所有人认为一切顺理成章,于是我也表现得像是如此。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并为此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