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里面的声音慢慢消下去了,商系舟松开他的手,“天很晚了,快回去罢。”
尾字带着淡淡的忧伤。
秋天的夜晚实在是寒,他的话也如同覆盖着厚厚秋霜。
严鹏也不懂,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想要烤红薯吃,“我妈说你爸参军去了。”他说。
商系舟扭头看他。
目光却没有焦距,涣散无神的飘着,他的话飘着,他的魂儿也飘着,“那是骗你们小孩子的。”
声音中莫名有些老成。
他说话的腔调,有时候让人觉得留白太多了。
总藏着说不出来的悲伤。
严鹏不高兴了,“你说谁小孩子呢?”
明明他俩一样大。
商系舟像是没听见,自顾自的问:“你们来干什么的?”
严鹏把桂花糕推到他面前,有些别扭的说,“我是来和你换烤红薯的。”
商系舟轻轻拍了拍碎碗肩膀,声线绷着,又刻意放软,“跟你哥回家去,烤红薯明天我给你送去。”
碎碗站起来,听话乖乖哦了一声。
走了两步,又扭头,“三哥,桂花糕留着中秋吃。”严鹏把桂花糕连带盆都塞他怀里了。
她看见三哥在哭。
眼泪淌成了河,她以为三哥舍不得给她烤红薯。
她想,三哥真小气。
小气又爱哭。
她哪知道三哥是因为中秋节快到了而哭。
中秋本是团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