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双手插兜,像一张弓一样慢慢绷紧脊梁,抬起头,端详萌萌:“姐姐,谢谢这些年你能陪我。我想通了,赚钱这件事是没有尽头的。如果他真和我鱼死网破,我丢了饭碗,就去好好读书,你也找个好的下家,你的工作能力这么强,肯定不缺……”
“我不想,再这么累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放弃你……”萌萌的脸刷一下拉下来,她也站起来,疾步走到夏霜面前。陪他工作将近10年,两人的关系早就胜似姐弟,即使夏霜再固执,再轴,她也不舍得打骂,只有满满的心疼:“我说过,会一直看着你结婚,这句话我不会食言。”
萌萌说不下去,垂泪。
夏霜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无所谓地笑着:“结婚?我这样的Omega?哪个姑娘知道真相后肯嫁给我啊?”
萌萌软垂着双手在身体两侧,夏霜拉起她的手,讨好地,调皮地摇晃,哄她开心。
夏霜已经打定主意,等到那一天真的来了,他就一个人独自谢幕。
像一场新年的焰火,灿烂过,人生前二十年就够了,只他一人走向寂灭,绝不连累任何人。
夏霜呢?就当做这场焰火最动人的一束光亮,安放在心里就好。
秋荣演湖畔散步,正好行至夏霜和萌萌远远的身后,目睹此情此景,雷得外焦里嫩。
秋荣的视野范围里,夏霜拉着萌萌的手前后摇摆,那种亲昵程度,超越了经纪人和艺人的界限,倒是很像男孩子在对女朋友自然地撒娇,说不出的暧昧。
无名怒火“噌噌噌”点燃了秋荣,他用自己一息尚存的理智,把身后跟着的侧拍和TONY支开:“走走走,我们去另一条路……”
然而,心底有一坛不明成分的液体被打翻,所到之处都是酸涩和苦味。
越想越不是滋味——夏霜这个孩子,对人也太没有戒备心,明明是男艺人和助理共用一根吸管转头就能以出轨上热搜的时代,他一个国民偶像,为什么……为什么……思绪像滚石纷纷落下,堆积成一个变了形的巨大质问:夏霜怎么就这么容易去依赖一个人呢?
秋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囿于一种他不喜欢更不熟悉的陌生情绪和状态里。
而与此同时,整个导演组都意识到,夏霜这一周的情绪和状态也非常不好。
落脚新的民宿后,导演组特意让萌萌在夏霜房间里多陪他一会儿,隔离开秋荣,顺便帮他打点一下生活衣食和起居。
秋荣看着自己坏心情“罪魁祸首”萌萌登堂入室,在夏霜的房间进进出出,心烦,脱了睡衣只剩一条内裤,一头扎进被子,一本《百年孤独》都快被翻烂了,“失眠是时代的瘟疫”,更心烦,弹跳而起,穿上衣服下楼。
卧室内,夏霜吃了褪黑素,躺在雪白的鹅绒被里。
萌萌温柔母爱地帮他叠好被角,叮嘱道:“药别多吃,有什么不开心记得及时和节目组沟通,节目快录完了,热度都有了,如果不喜欢的一定不要勉强,直接开口拒绝就好。”
夏霜听话地点了点头,闭上漂亮的两只眼睛。
夏霜不一会儿就浅浅入眠,萌萌守了片刻,直到秋荣不满的“咣咣咣”敲门声实在响亮地忽视不了,才皱着眉头略带责怪地,瞪了穿着风骚法兰绒居家服、扒着门框的秋荣一眼。
“脸皮怎么这么厚呀,大晚上在两个男人的房子里赖着不走。”
秋荣阴沉着脸,下巴上冒出一层崭新的胡渣。萌萌关上卧室门,秋荣一个健步拦住她的去路:“刚才要不是我在湖边,看见你们俩搂搂抱抱,及时阻拦工作人员靠近拍摄,明天夏霜和女助理的绯闻恐怕就要冲上热搜榜了?”
萌萌十脸懵逼,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反驳:“……我和夏霜?你疯了?我在光天化日之下,抱我干儿子一下怎么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