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雇主家的饭,他又回到流浪状态,有几次热晕,以为死了结果命大还是活着,好巧发现了藏水罐,他再也不怕渴死了。
也许是母亲的雇主太多了,他在这里呆了不久。
时间久了,有群不被世俗容下的怪物便关注他。
某天,他继续翻垃圾桶,没抱希望的他突然发现里面有新鲜的食物,许久没见到的新鲜食物让他呆愣住了,似乎不可思议。
幽灵们都在窗内看他,见他好久没看到真正的食物的样子不由心中一紧,视线全部注射在他身上,希望他吃下。
他吃了,狼吞虎咽吃,从没有吃过这么新鲜的食物,还被呛到。
吃完后,胃还是饥饿,他把能塞的全部塞进去即使恶心想吐都遏制住,吃到吃不下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份食物像是凭空而来,但世界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至少对他没有。
一向对视线敏感的他立刻找到了赠予食物的主人,他们趴在窗口,身体却如虚影一样,肩膀上各种腐烂的肉暴露在空气中,紫色斑点汇成团,没有血色,眼珠子似乎要瞪出来,从来没有合眼过。
他被吓到坐在地上,他知道他们就是雇主口中所说的怪物。
问题是他吃了人家的食物,在富贵人家中,扔掉的食物那也算他们的财产,他这种人是不可以碰,发现会被抓起来砍手。
他实在是饿到发晕,忘记了与他同为乞丐的“朋友”去沾染垃圾桶被砍手,最后被抛弃,草草了事,结束一生的警告。
那位“朋友”总是骂他是杂种,抢他东西吃,还打他。
他死了并没有给他带来痛快,而是绝望。
就这样死了,被当作累赘爽快抛弃,在垃圾堆里被蛆虫与苍蝇蚕食,生前令人厌恶,死后无人记得,不被允许地出生,不被允许地死去。
不是奴隶,胜似奴隶。
与奴隶相比,他们只是缺少了一条圈养的绳子,无人教养的骨头早就顺从最原始的基因,只要给口吃便是最大的恩赐。
又能怎么办呢?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求,还会在意尊严吗?
生存不会允许一个人同时拥有活着与尊严两种姿态。
“对、对不起,我只是感觉到饿了,不是故意翻你们的垃圾桶的……”他完了,这群人指不定要将他的皮刮下来。
“对不起,我的脏手碰到了你们的垃圾桶……”他们也许知道他很脏,应该会选择砍了他的手。
“真的、真的抱歉,我不该碰你们的食物的……”不,他的全肢都可能被砍下来。
而这群幽灵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他们从刚才都一直打量他。
他看起来很可怜。
他很瘦。
他头发竟然是纯黑色。
他的眼睛很大。
他多久没吃上一顿新鲜的了?
他好像没有地方住。
他的母亲好像走了,他怎么办?
……
“你叫什么名字?”刘叔试图摆出和善的面孔。
“我没有名字……”
他被吓到了,还是惶惶不安回答,眼睛紧盯这群怪人,又怕这种回答不能满意,手指捏在一起,“他们都叫我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