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孟昭突然看到记忆里他的初恋女孩抬了头。人群喧嚣中她的目光又温柔又安静,是钟清呀。
孟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愣愣看着钟清一连干了三杯酒,杯子落下的声音,那么清晰。
钟清看向钟安安:“这次,可以走了吧?”
说完这句,钟清微微晃了晃。
孟昭忙上前要接住。
眼前人却落在了别人怀里,来人说,“我的未婚妻,还是我来吧。”
是顾时安。
顾时安把钟清扶到自己怀里,看着她淡淡道:“谁让你喝酒的?回头难受起来,可不许闹。”
那句“谁让你喝酒的”平淡中带着压不住的肃杀之气。所有人都听出来,这是顾时安心疼未婚妻,对自己这个未来小姨子不满了。
钟安安看到顾时安收到自己信息就来了,本要高兴,听到这句,小脸一下子暗淡了。
旁边孟昭安静地收回了伸出的手,把右手放进了裤子口袋,低了头,瞧着桌面上空空的玻璃杯。
顾时安尽管不满,还是往日风度,慢条斯理替钟清披上了她的外套,冲其他人点了点头,半扶半抱着未婚妻。
告辞前,他没看钟安安,话却是对她说的:“我只是个姐夫,不是你家的保姆,麻烦以后别什么事都找我。”
说完就带人走出了闹哄哄的夜店。
他们身后,钟安安一张小脸白成了一片,贝壳样的牙齿快把嘴唇咬破了。顾时安来了,可这是第一次,顾时安不是为她而来。
其他人要么是不知该说什么,要么是不敢说什么。而孟昭,接下来的时间里孟昭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酒吧里依然热闹,热闹极了。
酒吧门外,顾时安拿自己的大外套兜头罩住钟清。
安城的冬天,又干又冷。本就不太清醒的人,再给风一吹,不病才怪呢。裹严实未婚妻后,他直接拦腰一抱,长腿一迈,往停车的地方大步而去。
怀里人动了动,顾时安按住,警告道:“别乱动。”
怀里人一下子安静了,小心翼翼的声音隔着大衣传出来:“顾时安,我不动。可你把灯给我打开呀。”
明明窝了一肚子火,听到这句顾时安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张嘴就是一口凉风,顾时安没好气道:“停电了,你忍忍吧。”
说着就到了车前,好不容易抓出钥匙,把人送进副驾驶,扣上了安全带。顾时安赶紧把车门关了,这才舒了一口气,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去。
他转身看钟清。
醉酒的钟清乖得很,乖乖坐着。如果不是知道,顾时安简直要以为钟清根本没有醉。怎么会有人连喝醉都这么乖,让不动就不动,让坐好就赶紧坐好。
乖得让人心疼。
她就那么按他要求坐着,靠着座椅背,微微歪着头。
顾时安一边调整空调温度,一边跟钟清搭话,“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才听到钟清说:“在想妈妈。”
顾时安的心猝不及防就是一痛,他转头去看钟清。
钟清混合着水汽的眸子也看向了他,好似醉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