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过冷?&rdo;
&ldo;位在机头的汽缸,偶尔会出这种状况。&rdo;
&ldo;可是……&rdo;
&ldo;这种引擎命该如此。因为后两列汽缸会优先冷却,注定会有这种结果。某种程度上也会受到进气浓度的影响,但无论哪种情况也没办法配合得天衣无缝啊,特别是突然下坠的时候。&rdo;
&ldo;有解决的方法吗?&rdo;
&ldo;要是有就好了。&rdo;
&ldo;那要怎么办?这样下去很难驾驶。&rdo;
&ldo;嗯,只好增加负载啰。&rdo;
&ldo;什么跟什么?那很简单啊。大家都清楚吗?&rdo;
&ldo;大概吧。&rdo;
&ldo;怎么不早点告诉我。&rdo;
站在一公尺高的狭窄吊梯上,我跟笹仓十分靠近。一不小心重心没抓稳,心想干脆直接下去算了,但笹仓拉了我一把。真是好管闲事,我一点也不感激,而且手臂被他抓得好痛。我没有道谢,蹲坐在吊梯上再跳下去。
&ldo;进气较多的那边要不要稍微打开一下?还是维持现状?&rdo;笹仓问。
&ldo;这样就好。&rdo;我看也不看他一眼。
隔壁的飞机也在聚光灯下,好像正在进行整备作业,但不见人影。回荡在附近轻微的音乐像在水底演奏般有点扭曲,或许是从别的房间傅出来的吧。
&ldo;空冷式引擎就是这么回事。&rdo;笹仓说。
&ldo;我懂了。&rdo;我背对着他点点头。
走出停机棚。
我点燃一根烟。吐烟的时候,抬头仰望天空,想让烟顺势返回空中。满天星星看起来非常寒冷。
我总是没办法静下心来。该怎么形容呢?轻飘飘的,没什么存在感,就连站在地上都是不可思议的举动。觉得自己像一道扩散的烟雾。
往跑道的方向走了一会儿。
然而,我像作梦一般活着。
包括自己在内,周围所有事物如同用黏土捏成的玩偶那样微下足道;放在那儿不去理会的话,渐渐变得干燥轻巧,然后产生裂痕,最后变成粉末消散风中。这就是我意识到的存在感。
这么想比较坦然,甚至开心。
依靠着这样的想法,多少也有了存在的价值。
相反地,如果意识到自己体内的水分,那就真的回天乏术。身体会突然重的不得了,一切变得糟糕透顶,任何一次呼吸或心跳都是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仪式。
遭他人触碰的部分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这样的法则总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右手握着被笹仓抓住的左手腕,上头留着旧伤痕。伤痕当然不只一处,我想笹仓不可能知道。
没人知道。那是我自己造成的伤害,祈祷自己就此消失的痕迹。
烟雾自口中送出。
星空变得迷蒙。
是我的眼睛有问题,星星怎么可能灰蒙蒙一片。充其量是我的眼睛、眼睛前方的云过分接近地面。星星们并不会知道那么微小的事情。
整流罩遭袭击留下的洞,停在我的脑中,如同我的头脑也开了一个洞。那个洞,仿佛从孩提时代已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