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今天晚上,她风尘仆仆地赶到他的身边,为了什么?抑或,她这么轻易就被他使唤了出来,落在他这样年纪的男人眼里,是不是傻不愣登、白目至极!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嘛?”言晏在周是安想要替她从外面关上车门前,疾言开口道。
她管不了多少了,从前她吃了太多含糊不清的亏了。
周是安眉心一动,淡然不语,表示等她赐教。
……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言晏稍稍卡壳了一秒,气定神闲得朝车外迎风的那人问道,计程车司机像是见惯了这类的风花雪月,勉强从后视镜里瞥上那半眼,继而耐心等着这对饮食男女,难舍难分。
周是安真真被她难住了,难的是这一晚几次被她拎起放落,他厚颜无耻地约她,她爽快应下;见面了,几次与她无关风月的逗闷子,她却始终不接招;话没说几句,竟为他花钱买酒,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就在周是安自我安慰,稍安勿躁吧,妮子小,铁定会矫情些的,太操之过急反而显得自己登徒子一般。
没成想,她临走了,还杀他个他措手不及。
男女心思,可以装糊涂,也可以各自含糊着,慢慢捅破那层你情我愿的窗户纸。不过,都不如一个粉面含羞的姑娘,看穿你的心思,继而直勾勾、温款款地望着你,与你确认,是且不是?
这样来得动人心弦。
周是安有太长时间没有这么燥念地想要些什么,此刻,望着言晏坐在车内,暖洋洋的风像是要钻进他的骨骼里去,偎得人心神荡漾,毫不夸张,他在极力地摈弃着些杂念,免于他有欺身到车内吻她的冲动。
他瞧一眼腕表上的时间,那毫不留情的秒针在表盘上一针针地游弋着,几秒的时间,周是安拾起了他所有该揣在心怀上的分寸与持重。
“允许嘛?”他不疾不徐地站在冷风里,反问她,算作回应。
第11章第四章、酒香草头(1
谢冰慧经营着一家房产中介公司,这几年也在各城区陆陆续续置办了几个分店,又与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家政店。生意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言晏也从不细打听,她每逢说自己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的时候,母亲总要熬淘她几句,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哪个行当的,你以为生意是什么,还不是生计!活命饱腹的技能罢了。
她毕业前,母亲盘下了个花店,本来想交给言晏打理的,言晏一口咬定自己干不来,没什么花艺不说,招揽客人也不是她的强项,母女俩一如既往地谈不拢,最后谢冰慧就专门请了一个人帮忙打理。
小年夜这天言晏正逢周末,还在被子里贪恋暖和气的时候,谢冰慧打电话给她,让她去花店里帮着看会儿店,“珊珊过两天要提前回老家过年了,你正好歇着,有空就去跟人家学点,……,别觉得庙小盛不下你这尊大佛,大学生怎么了,你人五人六地在那写字楼里猫上一天比不上店里一天的进项的,非得上那个班……”
谢冰慧自从领那个莫敬回来宣布婚讯之后,不知是不是有意与言晏缓和什么,每天一通电话地打给她,嘘寒问暖,有一天还很认真地问言晏,“你要是真得不喜欢他,那我就不结了。”
“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至于你结不结婚,也不必看任何人脸色,包括我。”这是言晏最大的让步。
谢冰慧告诉言晏,莫敬有自己的生意,所以不存在谁傍着谁的说法,她之所以下定决心再走入婚姻,也纯粹是与他这个人聊得来,对方想给儿子一个和谐的家庭氛围,而谢冰慧已然不年轻了,她再要强,也是女人,她态度诚恳地对言晏说,希望女儿能够理解她的软弱。
“什么时候办酒席?”言晏难得关怀的口气。
“明年开春吧,他父亲过世了,母亲的意思,还是传统得过了三年守孝期,明年五月份再说。”
“嗯。”母女俩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谈过事了,言晏朝电话那头的母亲应声算是尊重,可是母亲瞧不见她的眼泪,她只是有些心酸,酸有些福缘,终究淡得很。
母女俩借此算是缓和了些,眼下谢冰慧让言晏去花店里,她也不好推辞,毕竟花店那边的大部分收入都绑在言晏名下,手机支付的微信、支付宝全是言晏的账户,母亲用这种变相的接济来养着言晏,也曾宽过言晏心,说即便与莫敬结婚,该婚前婚后的东西,他们也会分割清楚,她的经营还是会给到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