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默默地捋清了思路,果断地丢掉了心中莫名其妙的情愫。
就在今晚,她一定会离开。
就在白芨满脑子胡思乱想时,刺心钩忽然站到了白芨的面前。
白芨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见刺心钩蹲下身,将一盆水放到了她的脚下。
“这是……?”白芨不明就里。
“洗个脚吧。”刺心钩直起身子。
“嗯?为什么?”怎么会忽然让她洗脚。
“不累吗?”刺心钩反问。
白芨微微愣了一下。
她当然很累。在林杏儿的摊子里忙了一天,招徕客人,收拾桌子。虽然开心,但当然也会累。
到晚上,收摊的时候,她的脚心已经隐隐作痛了。
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呀。他怎么会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我脚疼?”白芨一边问,一边脱了鞋袜,将脚放进了水里。
比温热更热上许多,却一点也不烫,是再恰到好处不过的温度。白芨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
“看出来的。”刺心钩道。说着,他看着白芨,迟疑了一下。
既然精通武学,他自然也很懂得穴位。只要在足底好好按上一会儿,他就可以让白芨轻松许多。
但是……肆意碰触女子,绝非君子所为。
刺心钩迟疑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在极恰当的时候添了两次热水。
等到白芨洗过了脚,他蹲下身,将水端了起来。
“啊,不用。”白芨忙阻拦他,“我来倒就好。”
刺心钩递给白芨一块干净柔软的布巾,示意她擦脚。然后端着盆,走了出去。
白芨捏着手中的布巾,些微沉默了片刻,而后擦干净了脚上的水珠。
倒掉了水,刺心钩回到屋里,便进了小间,将里头的被褥拿了出来。他将被褥端端正正地铺在大床的前头,一如任何一个平凡的晚上。
白芨看着他,没说话。
铺着铺着,刺心钩忽然看了一眼窗外。
刺心钩注视着窗外,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外面有人。”
其实,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主动管他人的闲事的。
可那个小孩,曾以命相搏,要救白芨的性命。
“有人?谁?”白芨问道。
“林柏枝。”刺心钩道。
“嗯?”白芨有些奇怪,这孩子来这里做什么?此时,她也走到了窗前,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