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学校上课没什么规矩,男老师起床晚了运动服里睡衣内搭是家常便饭,陈子侑订制的西装三件套只有送走高三的毕业典礼穿过两回,利用率约等于零。
今天不是开学式,不是毕业典礼,甚至没到搬书的日子,不过是个日光过剩的星期三,三件套的确隆重了。
“不是,你该不会等那谁呢吧?那个邪……”徐瑶说到一半卡壳,求助当事人:“邪什么来的?”
陈子侑微笑着补充:“邪魅大帅比。”
“啊对对,大帅比!昨天陈老师说有大帅比找他合租,你们觉得能来吗?我先押不能!”
陈子侑掷地有声:“没事,你不用提醒我,我记得呢,来了你倒立。”
然而大帅比此刻正在五星级酒店大床上不省人事。
被子一角斜斜拖在地毯上,意识清醒前睁开眼睛,不但要接受精神回笼前的茫然,还要被早上九点的强光直直刺痛。
“呜嘶——”被团里一声短暂的痛呼后又噤了声。
五星级酒店的套房,朝南坐北,采光极佳,加湿器和空气净化器开着,房间里没有怪味,干净得像无人入住,房间主人正以会落枕的姿势窝在床沿细窄的一条。
埋在枕头下的手机叮铃铃响了两声,床上的人先是吸了吸鼻子,自问自答了一轮我是谁我在哪,摸了摸手底下的布料。
电话铃断了。
没等多久,等不到回信不耐烦的电话再次如期而至,这次他抓到手机接了:“喂……”
“呦,醒啦?”
“这不是被你弄醒了吗。”欧阳黎已经回神了,但是眼睛酸疼不想睁开,裹在被里整个人没了灵魂:“什么事老离同志?”
打电话的人口气一贯地嘲讽:“慰问一下老欧同志,知道自己干过什么壮举吗?”
他俩一个叫对方老离,一个叫老欧,你老我也老,说不清谁更老。
“别问,问就是什么都没干。”
黎离明显不信,反复确定:“真的?你真没干什么不该干的?”
欧阳黎揉揣着怀里的被:“……又不是大学在寝室躺一晚就好的时候,我有分寸。”
我看你昨晚哭得娘们唧唧挺没分寸的……黎离暗想。
欧阳黎把皱得不成样子的皮衣扒下来,伸手去勾床头的菜单:“我能不能叫个客房服务?昨晚衣服没脱就躺床上了,床单不能要了。”
他有轻微洁癖,昨晚被服务生搀扶进门,门一关直直倒在床上睡死,衣服都没脱,眼下嫌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