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什麽?」中间收起笑容。
「他们来过了。」磬磬垂下视线,「灭口。」
气氛一下沈重起来。
他还记得是自己的爷爷派出的人马,他的雄父身为家族第二个雄虫,是少见没有一雄多雌的存在,而雌父背景不算显厚,算是书香世家,一直以来两人是众多雌虫口中羡慕的一对。
只是,爷爷和伯父都是野心过大的雄虫,他们渴望雄虫在虫族的地位能永盛不衰,甚至超越虫后的地位,并拥有兵权。
自从自己的雌父死在战场,雄父也在主星意外身亡,他就被外公托嘱给以前军中的好友,一路从基层小兵做起。
只是,现在的情况,他真的搞不懂。
因为刚刚回想,而涌入脑中的记忆,躲在床底的他,听到的不是暗杀计画。
「怎麽会有人想要伤害雌虫?」
「笨蛋,他们以为磬磬是雄虫!」
混乱的记忆让他不想再说话,一众好友却当他只是心情低落。
「会没事的。」左一开口,脸上少见的退去冷意。
「别担心。」中间也跟着说,「再睡一下,今天是红月。」
「嗯…」磬磬还缠在薄被里的身躯一倒。
「脆弱的家伙。」碎念着,却走到床边帮他盖好露在薄被外的小腿。
一群人离开时没有忘了带上门,也顺道关上遮光帘。
磬磬闭上眼想试着厘清现状,却在昏暗的房里陷入沈睡。
他叫洛磬磬,是只患有白化症的蚕蛾。
外表长得几乎和家蚕一样;就是大家所熟悉的蚕宝宝,但是他其实与那支被人类驯化的家蚕无关。
洛磬磬原本应该是一只长得和会吐丝毛毛虫类似的蛾类,身上布着纹路或斑点,却因为先天遗传问题,而整只白白的。
至於这类遗传问题会不会对生命或是生活造成引响,答案是不会;因为类人人种与原生人类之间存在巨大差异,虫族出了名的剽悍,科技发展也跟的上恒梦星系上其他物种的水平,所以洛磬磬在生里构造上,至今都没有面临任何问题和不便。
这也是为什麽他们说是遗传问题,而不是称之为遗传疾病;至少目前看起来,仅仅是颜色上不一样而已。
似乎也因为如此,他的拟态能力一直都名列前茅;如同一张纯白画纸的外表,在非原始生态的星际时空背景,他更容易学习模拟成为任何一个身份。第一世成年後的他,更是藉此成为虫后身边第一支私人拥护兵的统领,暗地里他更领着暗杀部队,为对方铲除不少阻碍。
现在,洛磬磬却一点也不为了能再次重活一次而开心。
症结在於第一次的重生,他成为了最懂得享受生活的物种;人类。不是任何一种拥有人形,却也有原型的类人,而是完全纯正的人类;原生人类。
恒梦星系的任何一种类人,他们都不能算是纯种人类,毕竟当初造物主科技的介入,加上经过长年战争而满目疮痍的生存环境,人类已经染上太对造物主的主观优势,他们用他们的价值观去评断优劣,进而造成各种类人的诞生。
实在也怪不上他们,毕竟在全人类即将灭绝时,为了拯救人类,这是无可厚非的取舍。
只是,在银河系上,经历过糜烂又绚丽的原生人类生活,让洛磬磬宁愿死後消弭成为一捧星尘,也不想再回到虫族做一个勤勤恳恳的社虫。
打下半壁江山,却连用双手打枪、找路人打炮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光荣身亡;这可是比银河系上的任何一位社畜都还要可怜的存在。
这一次,洛磬磬打算远离这一切;反正雄虫都废,雌虫又太忠於家国大业,那他以就混吃等死为人生目标,那些烧脑又伤身,费体力的活儿就交给那些有能力的人,或是有能力的虫。
偏偏,人生里总有几个会不顾一切拉着你上进的朋友。
「起床了~~」声音的主人意思意思的敲敲门,就这样登堂入室。
洛磬磬还弥留在梦里,重温了着辈子的细节,除去某些违和感,大致上和第一世得记忆相同。
那些细微的差异,他不太确定是自己记错了,还是重生後的蝴蝶效应,只是都无伤大雅,所以决定偷懒过这一世的他,直接忽略。
当然,之後他会恨不得打死这个时候如此不务正业的自己。
「起床了,磬磬。」再接再厉的呼喊,却没有动手触碰熟睡的洛磬磬。
只是,那胶着的视线似乎带着灼热,盯着洛磬磬精致的面容,不肯移开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