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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翻身从床头上取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针孔摄像机，快速导入电脑里，没多大会儿视频里就穿出熟悉的喘息声。

他面无表情的登录邮箱，随即将视频发送给了李宗，并没有附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上面只是写了让他将视频中自己和程远分别保存成两份，再销毁原视频，把自己的那份匿名发给韩敬章，程远的则另行保存，务必不能泄露。

对方久久没有回信，等待中的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韩阳开始猜测李宗会不会换了邮箱？又或者把他当成什么骗子，直接拉黑了？甚至开始想如果视频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该怎么办，抑或是自己要是附上姓名是不是更方便。

就在他如坐针毡的时候，邮箱叮咚响了一声，李宗只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韩阳这才总算松了口气，正准备删除邮件，李宗那处却又发来一封邮件，通篇内容也很简洁：“韩阳？”

韩阳心猛地一揪，差点抑制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五年，整整五年，他每日每夜都在忍受着煎熬。

怀孕的时候无人依靠，他自己顶着笨拙的身体，甚至不惜聋了一只耳朵。好不容易千难万险的生下了小猴子……

“阳阳，来吃饺子了。”程远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饺子进来，韩阳立刻手忙脚乱的删了邮件又把针孔摄像头塞进书架后边，才神色无常的出去。

一盘饺子，两碟小菜，两人头顶着头吃的不亦乐乎，没多大会儿就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盘油花儿。

吃饱了饭，韩阳打着饱嗝睡了，程远站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视线慢慢的挪到书房，双瞳骤然深邃阴沉。

————

次日，程远早早地去了公司，韩阳也不急躺在床上半靠着翻ipad，左右都是些无趣的绯闻八卦，看了半天也觉得乏味。

咚咚。

韩阳下地开门，克雷斯站在外面，手里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冲他甜甜的笑了笑：“早啊韩哥！”

韩阳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跟克雷斯熟悉到这种地步。但又不好直接驳了人的面子，只说了句：“早，有事吗？”

“今天早上管家叔叔买了不少水果，听说都是空运过来的。我就切了一盘拿过来给你尝尝。”

韩阳看一眼，没什么胃口：“谢谢，放这吧我晚点再吃。”

“晚点就不新鲜了。”克雷斯没有走的意思，一个闪身就钻进了韩阳的房间，眼睛瞟了眼卧室，随后把水果放在茶几上：“这栋房子里住了好几个不本分的女人，男人很少，只有……那个怪人。韩哥，我们做朋友吧！”

韩阳皱眉看着克雷斯自说自话，外国佬都这样自来熟吗？眼前这个男孩虽说给人一种可爱单纯的感觉，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中国有句老话儿。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韩阳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笑看克雷斯，一字一句：“直接说吧，你对我这么殷勤，目的是什么？”

克雷斯脸上的笑逐渐凝固，随后手足无措的坐在他对面：“我没有目的。”

“中国有句老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韩阳笑着看他，眼睛里却是冷漠。他努力摘选了一句意思相近，但比较斯文的形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克雷斯显然听懂了，倒是没多着急，只是悄悄地红了眼睛：“我们是阿历桑德先生送给威廉先生的礼物，没有自由，也没有人权。只能任由威廉先生处置。后来，经过了很多事儿，我才到了这儿，可是我谁都不认识，他们每个人都揣着自己的小心思，我害怕他们。”

“那你不怕我？”韩阳反问。

“怕过。”克雷斯语气肯定的回答，耷拉着袋好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半天闷声又说“可是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威廉先生亲自带进这里的，我原本以为你会像他们一样，被威廉先生喜欢的时候就瞧不上旁人，还处处刁难。可是……你没有。”

“仅仅因为这个？”韩阳挑眉，他记得克雷斯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他可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你是中国人……”克雷斯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认真专注“我的爷爷也是个中国人。韩哥，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给你看照片。我……很想我的爷爷。如果我给你带来困扰，那我保证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韩阳目光认真的打量着克雷斯，不得不说这些话很有说服力，也让他微微有些动摇。

如果克雷斯说的是真的，那他倒是不介意多一个朋友；可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眼前这个单纯无害的孩子，也未免太会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