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一个梦吗?”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新县令听里长说你田赋未缴,土地不耕,已经罢了你的打更职位,又听闻你品行不佳,贪财算计,怕是明日就要将你驱逐本县了。”
“嗯。”
“你们……给我等着!”
沈策不理解为何梦中频繁出现一个孤寂凄凉的身影,每当自己快要看清面容之时,又被拉回现实。
奚乔正欲与村民们再逞口舌之快,却看见周遭有村民齐齐带来箕帚,她立即抱起包袱就逃。
树枝丛生,山上的野兽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惊恐万分的她避开幽径,沿着畅通的官道直行,路途不曾停留。
不知过去多久,她手脚冰凉,知觉渐无,唇色发白,恍惚间看到一处丹色大门,奚乔迷迷糊糊地抬脚走上去,手还未碰到门环就已晕厥。
瑟瑟的夜风裹挟着冷气吹起她的衣襟,乌发遮住了苍白的容颜。
***
次日寅时。
小和尚仰头舒展脖颈,一只手拧上木桶,另一只手打开门闩,一抬脚,脚下的触感竟不似以往的地板。
今日的地板怎的有些忽高忽低?
他低头一瞧,顿时双目瞪大,猛地丢下木桶,急匆匆地跑回寺院,大喊道:
“住持!住持!死人了啊!”
说罢,他又抬手猛敲各个房屋,神色惊魂不定。
想必也是刚入寺不久的小和尚。
“空净,不得妄言。”
东边邻窗的房屋走出来一位高而瘦的老和尚,身着黄色长衫,在左肩披着大红袈裟,手持一根长长的佛杖缓步而来,佛杖上端串了几个金色的圆环,于微风中摇曳作响。
闻声,空净垂头行礼,愧疚道:“是弟子失言,弟子这就去将《心经》誊抄十遍以此约束言行。”
老和尚叹息一声,摸了摸空净的头,慈祥道:“罢了,如就刑戮,若在狴牢,怨贼所追,水火所逼;一心求救,愿脱苦轮。先去大殿诵经吧。”
空净似懂非懂,但还是遵循了主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