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哭,我没有骨气地很想哭,忍住了。
帮我穿好衣服后,他往左走了两步,看着出在痛苦之中的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的凌川,忽然俯身,将头埋入他的颈肩。
我目瞪口呆,嘴角眼睛霎时收紧,他、他怎么……这又是在嗜血破毒么?可是素衣女子明明暗示了我,只有我那样做才能救他啊!
我彻底崩溃了,难不成我被人耍了么?难道凌川中的还是纯粹的百媚毒?
也是,那素衣女子走上来就没给我好脸色,不,是没给我好口气,言语之间还时不时透出轻蔑,这么说来,她骗了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宋邻安怎么来了,怎么一来就去给他解毒,他是如何知道凌川中毒的?
而这时间,掐的刚刚好,我无法不去怀疑这是被人下了套。
若是陷害,出于何因呢?
我心头着急,思绪纷乱,恼自己把事情弄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境地,手不由自主王额头上一拍,“啪”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同一时间,宋邻安直起身来,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看向我,随口说了一声:“你放心,他已经没事了。”
我被他的话所带引,目光瞟向床上的凌川,他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昏睡过去了。
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最终我又妥协了,异常艰辛地开口道:“那个,宋邻安,你怎么来了?”问出口之后才发现这真是个失败的开头。
他没回答,只定定地瞧着我,那逼人的视线叫我承受不住,我缓缓垂下了头。心中有愧,我还能如何面对他呢。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他转身走出茅屋,没了身影。
我心头一紧,他要走了?他就这样走了?
飞快地下床穿鞋,我走到门边,望见了他走在风雨中的身影,低头正好瞧见他来时带的伞,迅速弯腰抓起来就往前跑,我要追上他。
他走得太快,等我终于气喘吁吁赶上去的时候,他忽然驻足,我脚下没来得及刹住,正好一头撞上了他的背。
“你跟过来做什么?”转身过来对上我的是这冷冷地声音。
我怔了一下,将伞递上前说:“你的伞忘了拿走。”
说完我又后悔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无法正常表达语言了!
他垂眼看了下伞,接到手中:“可以了,你回去吧。”
说完他又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我愣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眼泪一股脑钻出来,顾不上风吹雨打,拼了命朝他奔去,口中大喊:“宋邻安!你给我站住!”
他闻言果然停下步子,背对着我没有转身。
“你这算什么意思,刚刚出现就要走了吗,又想把我丢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差点就被孟西钧给折磨死了,差点就毒发身亡了,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脊背微微动了动,雨水淋湿他的头发和衣袍,却丝毫没有损坏他的完美气质。
我冷哼了一声:“宋邻安,你敢不敢正眼看我,你敢不敢说出你的所作所为,你敢不敢再沉默下去!”说到后面已成咆哮,我彻底疯狂了。
他终于转过身,看着我开口:“我做了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需要我亲口告诉你?”在我惊诧地表情下,他继续说,“但是最起码,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言下之意,我倒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我忽然间觉得可笑,抬眼冷声道:“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那当真问心无愧么?为了你一己私欲,拿我做赌注与孟西钧争斗,很有意义吗?”
他恍然变了神色,蹙起眉敛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问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难道不是你亲手把我送入孟西钧的虎口吗?难道不是你想要打败孟西钧挫伤他的戾气吗?难道不是你一手策划了整个局面吗?”我顿了顿,“我说宋大庄主,你究竟隐瞒了我多少事你心里清楚,如果今日你不敢与我说明白,那我也放下话,你我之间,就此恩断义绝!”
他看着我,面上浮起几分寒意,被雨水打湿的睫毛轻轻颤动,最终开口道:“那就遂你心意吧,就此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