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难受?”她问。
“脑袋涨。”他那处很沉静。
“和温姨说,让她给拿药给你吃。”
听爷爷说,温姨照顾了宁焰近三年,比较了解他。
“我不在潋滟浮天。”
他眼里映着门上烫金的数字,三零一。
“那你在哪里?”
“门口。”
盛寒开灯,趿着双拖鞋,拉开门,宁焰站在门口,身上干燥,没有沾染上外面的风雨。
进来后,伸手背贴在他的额头,试他的体温。
宁焰道:“没有发烧。”
“怎么会脑袋涨?”盛寒收回手,问他。
宁焰眼神闪烁,飘忽不定,
“下飞机又坐车,闷的。”
他其实头脑清醒得很,半点也不难受,只是预感到了她会挂电话,故意那么说。
盛寒信了。
“你来留镇做什么?”留镇地方小,若不是拍戏在这里取景,盛寒怎么也想不到来这里。
宁焰答的流畅,“我去市里的一家子公司视察,想起你在镇上,就过来了。”这是早就想好的回答。
盛寒又信了。
“周放没陪你来?”她问。
周放如果陪他来了,就不用麻烦自己了。
“陪了,不过酒店被你们剧组包下,他另找住处去了。”
这是实话。不过,若周放想住进来,完全可以,但他把周放打发走了。
此时的周放,正窝在留镇一间民宿。
自家老板打发他走,他只好走的远远的,好让老板以孤独飘零来博取同情心。
该配合老板演出的周放尽力在表演。
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盛寒心里无奈。
厨房的灯亮起,盛寒煮了一碗姜茶给他喝。
宁焰拧着精致的眉头,撇开头不想喝。
盛寒把白瓷碗递到他殷红的唇边,姜味浓郁,顺着热气钻进他的鼻子,他又往后躲了躲。
“喝。”盛寒坚持,“不是头涨么?”
此话一出,宁焰眼皮下遮,闪烁避开了直视的眼神。
整个人也不再抗拒,温顺地喝下,五官皱在一起,及其罕见地,脸上表情丰富至极。
洗澡时,宁焰叫她,
“盛寒,我没有衣服穿。”
是了,他两手空空,行李也未带。
“你没带行李吗?”
“落在周放车上了。”
他急于打发周放走,行李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