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德罗宾道:“太危险了,老师的责任首先是守护你,其次才是解决危机。没听他们说你是海涅的学生什么的,很明显你是钥匙,我不能带着你去冒险。”
尼克失血过多,眼前有些发黑,无力地低下了头,川德罗宾摸了摸他的手,低声在他耳边问:“冷吗?你一定饿了,一整天没吃过东西。”
尼克忙摇头,除开魔力暴动那回,他再没感受过这样的折磨。川德罗宾道:“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
天空的暗沉已令尼克分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茫茫视野间混沌一片,平原上每一棵树都像是森林中择人而噬的鬼怪与精灵,背后起伏的丘陵仿佛要离开地面,呼啸着朝他们扑来。
暴风雪将近,然而川德罗宾的马速更快,到了最后,犹如在雪原上腾飞一般,穿过整个平原,抵达夏尔镇。
这里的风雪小了许多,远方有一面结冰的巨大湖泊,川德罗宾牵着马,一手拉着尼克,走进村镇,这是法瑞斯领中部东北的一个集散点,每到新年前,回家的旅人都会在这里落脚,买一杯麦酒,交流彼此旅途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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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德罗宾推开旅店的大门,随着他们进去,一阵风雪倏然而至,川德罗宾订了房间,手掌一按,摸出两枚银币,放在柜台上,伙计擦着桌子,说:“楼上第三间,最后一个房间。”
“请为我们准备点热汤。”川德罗宾说,径直带着尼克上楼去,进了房间关上门,这才算真正的安顿下来了。几分钟后,酒保送来热的蘑菇汤与面包,熏肉,尼克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热汤一下肚,尼克终于有了力气,川德罗宾搓搓手,在壁炉中升起火,不到一会,小小的房间一下温暖了起来。
房间很小,被子上还带着一股潮味,川德罗宾喝着剩下的汤,把面包吃了,说:“对不起,尼克,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不。”尼克忙道:“这跟你没有关系,老师。”
他脱下外套,钻进被窝里靠在墙边,这张床很小,但勉强还是挤得下两个人的,川德罗宾又道:“环境不行,将就一点。”
尼克一点也不觉得这里的环境不好,他实在困极了,但仍强撑着不敢睡。
“那个皇帝……圣西列许说他和你是战友?”尼克问。
“我们曾共同在裂谷里抗击地精,那是一种无穷无尽的孢子生物……直到现在也没杀完。”川德罗宾说。
尼克疑惑说:“圣西列许他似乎有些畏惧你,老师,皇帝为什么要调走你?”
川德罗宾沉默不语,尼克瞬间想到唯一的一个可能——川德罗宾的身份。
秘法王的子嗣有三脉,分别是圣西,川德和阿班登。尼克知道帝国改革后皇位一直由三家轮流继承,但具体情况恐怕没有这么理想。
如果川德罗宾也是皇位的继承人……
尼克道:“老师你是怎么突然跑回来的?”
川德罗宾摇摇头,说:”我已经快到伽铎了,一位卖花的商人跟我说南方打起来了,我心里觉得不妙,便急着回来了。”
尼克有点不安,不敢再看川德罗宾,片刻后川德罗宾明白过来,笑道:“这工作本来就这样,不是非要参加不可。再者说如非特殊情况,我一般不会靠近王都。”
尼克放松许多,说:“老师你竟然差点当皇帝,我一直把你看做文质彬彬的高知学者呢。真想不到你作为一个政治家的样子。”
川德罗宾叹了口气,说:“那也只是另一个牢笼,算不上什么政治家。”
彼此沉默片刻,气氛有点尴尬。
“我妈妈知道这事了么?”尼克问。
“我在追你们的路上托人回去报过信。”川德罗宾安抚道:“关于危险的部分,我说的很简洁,你不要太担心吓到你母亲,估计再有三四天他们就过来接咱们了。”
“是吗?!”尼克欣喜道:“父亲常说他不在的时候要我听话,让我和哥哥多照顾妈妈,这几天我就担心妈妈被吓坏了。”
川德罗宾点头道:“你很坚强,尼克。在这些方面我要向你多多学习,如果我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尼克噗嗤笑出声,乐不可支道:“也许你可以做我的教父,这样也许我就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