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靠向椅背,双手在胸前环抱,一边眉毛挑的高高的,整个人看上去极其富有攻击性,「你话是不是太多了点?」
「啊,我是骗了他,所以现在我这个样子纯粹就是咎由自取,你满意了吧。」
九头龙冬彦:「……」
「我从来就没说过和他离婚,你在这瞎操什么心。」
九头龙冬彦:「……啥?」
狛枝凪斗要多不屑有多不屑,一副「你们都是渣渣」的表情。
「单身派对上我说过什么来的?」
「我甘之若饴。」
九头龙简直想把这个棉花头摁进鱼缸里涮一涮,敢情你和日向又是吵架又是动枪都是情趣?
他一枪托砸碎茶杯。
狛枝凪斗:「……」他没记错日向创就是拿枪托砸碎的展柜?
狛枝凪斗:「你们黑道今年流行的武器是枪托吗?」
九头龙冬彦不想和神经病基佬说话并留下一个背影。
去他的友谊地久天长。
再见了高中同学,我还是选择和外面那个杀手经营友情。
「诶你干嘛去?」
「去见你老公!」九头龙心说我容易吗?堂堂九头龙组老大沦落成社区婚姻调解,还不给钱。
「你能不能叫个负责珠宝的人过来啊?」
「滚!」
等九头龙冬彦关上门,他才收起那些不正经。
枪伤还在疼。皮肤被弹头灼伤,神经被子弹伤害,疼痛沿着神经窜至大脑深处,他的手臂随着每一个动作颤抖不停。
九头龙说的很对。
他也骗了他。
狛枝凪斗所有的抢白都是色厉内荏。他心里明镜一样,那个人从来不欠他什么。
他不过是尽职尽责罢了。如果狛枝凪斗在最开始就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们的爱情是水上之月,风轻轻一吹,枝头的花就落了下来,落到镜面一般的水面。那月被涟漪和花瓣打散,一池春水不复昔日宁静。
狛枝凪斗早该料到这一步。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在防毒面具被摘下的那一刻,所见之人的眼睛。
左眼猩红如在血里浸过,杀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抑制。他不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而就是死神本身。对收割生命无动于衷。
那么冷漠的人,一点也不像那个,会和他说欢迎回家的日向创。
他抚上手臂的伤口。
狛枝凪斗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枪。
就像他这辈子都戒不掉日向创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