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染红了整片肩头。
宴席之上,当墨桥生在自己身侧俯身叩首的时候,程千叶清晰的看见他的脖颈之下透着一片鲜红。
但他是别人的奴隶,自己也不好过度关怀引人注目。
本来程千叶想给他些食物,便放之不管。
但酒宴临近结束之时,看着那片楚楚动人的蔚蓝色近在眼前,只因为一点点的食物,便满满洋溢起代表感激之情的嫩黄绿色。
程千叶终究还是觉得不忍心,找了个借口把他带回帐内。
至少给他包扎一下,她对自己说。
墨桥生紧闭着双眼,然而想象中的痛苦久久没有出现,反而是一条温热的毛巾,覆上了他的肩膀。
他诧异的睁开了眼,看见那位晋越侯,亲手在温水中拧干了一条洁白的面巾,正为他清理身上的血渍。
也许这位大人生性喜洁,不喜欢我这样满身血污。要亲自清理干净了才开始。他这样对自己解释。
他看着这位侯爷,用镊子夹起一块浸泡了烈酒的纱布,温和的对他说:“会很疼,你忍着点。”
高浓度的酒精给伤口带来一阵刺痛感。
这算什么疼,墨桥生在心中想道,作为一名经常受伤的战士,他知道,重伤之后,如果有机会用烈酒冲洗伤口,那存活的概率会大很多。
但是基本没有奴隶有资格享受这种奢侈的治疗。
第6章
那位侯爷又用镊子镊起了一根像鱼钩一样细小的弯针,针上穿着一根缝衣服的细线。
口中安慰道:“忍一下,有点疼,但你的伤口太大了,还是缝合一下比较好。”
他又说有点疼。
缝合?缝合是什么意思?
墨桥生感到一些对自己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微刺痛。
他比较惊恐的是,眼前这位贵人,像缝衣服一样,用针把他的伤口一点一点的缝合了起来。
虽然不太熟练,但他的神情十分专注认真。
一面缝还一面交待:“这个只是暂时的,回去以后三天,你要自己把线头剪开,把线抽出来,知道了吗?”
形式看起来很恐怖,但是效果确实很好。墨桥生看见自己肩膀那个本来很难愈合的菱形伤口,终于收紧不再流血。
晋越侯打开一个瓷瓶,仔细的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层黄色粉末,再压上一块干燥而洁白的纱布。
墨桥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在给自己疗伤。他下意识的想抬起手,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手被绑着,动弹不得。
“别动。还没固定。”一个温和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那人俯身在自己耳畔,一圈一圈的在自己的肩头绕上透气的纱布。他说话的气息不意间吹拂到自己的面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