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攥着的簪子,倒是不曾多看,只道:“你不是说过,你娘变成了星星在天上注视着你,你多笑笑她才会开心。”
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她也不知哪颗是娘亲,只寻着最亮的那一刻不眨眼的看,是啊,她要多笑笑娘亲才会开心,可是这眼泪偏偏不听话呢。
攥紧了手里的簪子,她问:“兄长,如果过一天,你突然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会怎么做?”
他声音冰冷:“找到他,杀了他。”
她道:“我也想…我听你的,今日回来之后就问了外祖母关乎这支簪子的事情。”
她声音哽咽,说一会停一会,好久才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萧晋知道沈府中有特殊的物件,却不曾想这簪子不仅是沈府的保命符,同时也是沈府的催命符,按照她所述,看来觊觎这簪子的人还真是并非少数。
话落,苏绾忽然低笑了一声:“那些人也不想想,这簪子里面若真的藏有重宝,为什么沈家不拿来自己享用?”
萧晋那双向来淡漠的双眼,此刻似乎多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道:“沈家泼天富贵,在外人眼中,这富贵的来处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她把簪子递给他看:“你瞧瞧,多普通的一支簪子,却背着那么多条人命。”
“既然不是个吉祥的物件,别再留在手中即可。”
他的意思和沈问渠差不多,只要她把这东西交给沈老夫人,祸水东移,她就安全了。
苏绾却摇头:“这上面挂着我娘的一条性命,我要找到那个人,将这支簪子插进他的胸膛,以告慰我娘亲在天之灵。”
想要为母报仇乃人之常情,可萧晋不希望她被仇恨蒙住双眼,点了她一句:“那人位高权重,太过急于求成,容易作茧自缚。”
苏绾不傻,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我又不是那种认死理的人,还得留着自己这条小命好好的折腾呢。”
他认真建议:“明日你可以去审问那个道士。”
她点头,想了下又道:“不过我觉得那个道士应该知道的也不太多。”
若他当真知道些什么,恐怕此刻早就被灭口了。
“只要事情存在,总会寻到些蛛丝马迹。”萧晋看着她,眸色认真:“放心,总有一天,你会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么?
她敛下眉目,从栏杆上跳下来,微微一笑:“时辰不早,兄长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萧晋似是想送,可不知为何停下了步伐,只目送着她远去。
走到转弯处,她突然停下脚步回首:“对了,陈大当家已经下山,你是怎么跟信阳侯解释牢里面那个人的?”
他道:“不必解释。”
苏绾眼眸微转,暗道也是,人心重利,只要萧晋能创造出足够的价值,信阳侯根本不会在乎他曾经是否诓过自己。
她苏绾有什么价值呢?给戏楼瓦子增加营业利润?笑了笑,她突然发现自己过去这十几年活的可真失败。
萧晋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微沉。
小姑娘永远都是朝气蓬勃的样子,可今日,他却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不该属于她的沉重。
“簪子。”他低声呢喃,凤眸看向京城的方向,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杀意。
害她伤心如此,无论那人是谁,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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