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妓馆里的稍微有点姿色的中行首出门也得戴上面纱、披上斗篷。&ldo;那我回去换个婢女的衣服。&rdo;安久皱眉。遥夜心道以前也没觉得自家娘子性子这么拧,怎么自打回来以后跟换了个人似的,手上沾了人命,人就会越来越有煞气,但自家娘子身上的变化何止这些!&ldo;您这气度。哪怕就是穿葛麻也不像婢女。奴婢求您了,戴上吧。&rdo;遥夜苦着脸,求救的看向莫思归。莫思归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乐呵,&ldo;不戴就不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rdo;遥夜黑了脸,&ldo;您慎言,莫教娘子这些不好的!&rdo;莫思归合上折扇,&ldo;等会我们去成衣店买一套和你身材的男装,明日出来逛时便不用戴面纱,今天先委屈一会儿吧。&rdo;&ldo;嗯。&rdo;安久点头。遥夜大喜。对莫思归满腹的牢骚顿时烟消云散。几人好不容易才下了车。两侧商铺林立,门前都点了灯笼,街道上一家挨着一家的摊贩,锅里冒着热气腾腾的烟。安久愣了一会,挪动步子凑到临近的一个摊位前。莫思归跟着过去,看见摊主正在做糖,便道,&ldo;老板,来两份。&rdo;摊主一见这一行人穿着华丽。顿时喜上眉梢,连忙热情应和,&ldo;嗳,郎君娘子要什么馅儿?有花生、芝麻、山核桃……&rdo;莫思归道。&ldo;每样来一份。&rdo;&ldo;您稍等。&rdo;摊主取出几张干净的油纸,利索的捆了拳头大的五个小包递给一旁的遥夜,&ldo;一共五十文。&rdo;十文钱一小包,里面约莫只有四五块的样子。莫思归丢了一粒碎银子。&ldo;剩下的赏你了。&rdo;&ldo;多谢郎君!&rdo;摊主喜滋滋的收起银子。安久从遥夜手里拿了一个小包解开,拈了一块便往嘴里送。&ldo;娘子使不得。&rdo;遥夜小声阻止,&ldo;咱找个雅间慢慢吃吧。&rdo;安久充耳未闻。一边往嘴里塞糖,一边又凑到了旁边的摊位上。那卖糕点的摊主看见莫思归出手大方,安久转头的时候他便咧开了嘴,&ldo;娘子可要尝尝这绿豆苏,虽是粗物,尝个新鲜也好。&rdo;&ldo;包两份。&rdo;莫思归探了个头。&ldo;好嘞!&rdo;转眼间,遥夜手里又多了两个小包。因她要随时服侍安久,便将东西都交给了旁边小厮。安久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糖,还每个摊位都要去瞧瞧。走了七八丈的路,身旁小厮手里已经满满的了。遥夜原以为安久是因为没见过这些,但走了一会她就发现了,自家娘子是不经招呼,只要摊主满脸堆笑的招呼,她都要往跟前凑。买下来的东西,不喜欢的让小厮拎着,喜欢的让遥夜拿。莫思归觉着,这时候的安久简直就像个五六岁的小女孩。&ldo;娘子,还有明儿个呢。&rdo;遥夜委婉的劝道。一行人正走到一家酒楼下,莫思归看了看天色,道,&ldo;我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在这家酒楼歇一会儿,我两刻之后回来。&rdo;安久问遥夜,&ldo;我们有钱吗?&rdo;&ldo;有,多着呢。&rdo;遥夜道。听说有钱,安久便带着遥夜扭头进了酒楼。一群护卫呼啦啦的跟着进去,只余下启长老派来的两个人留在莫思归身边。&ldo;白眼狼啊!&rdo;莫思归摸摸瘪瘪的钱袋,痛心疾首。亏他刚才还觉得她像个小女孩,真是瞎了眼。二楼坐在窗户边的一个雅间里,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将安久扫荡式的逛街尽收眼底。一名长袍青年咋舌道,&ldo;这是谁家娘子,活脱脱的女土匪啊!&rdo;&ldo;胡说什么,人家给了钱!&rdo;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子笑斥道。&ldo;看不见么?&rdo;另外一个蓝色锦缎华服俊美青年半靠在窗棂边,修长的手指拈着一只青瓷酒杯,垂眸看向下面。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马车的徽记上是一支瘦梅。&ldo;原来是梅氏,怪不得。&rdo;一人忽然来了兴致,提议道,&ldo;听说他们家的女儿都是国色天香,不如咱们去瞧瞧?&rdo;他说着,看向那蓝色华服青年,嬉笑道,&ldo;容简兄,还敢不敢呀?&rdo;话音一落,哄堂大笑。上一回他们去郊游,玩耍之时说打赌输了便去乱坟岗里转一圈。华容简愿赌服输,履行诺言进了坟地,可一帮人在外面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