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两次得手看起来虽然简单,但也分外凶险。她考虑自己现在的实力相对来说比较薄弱,非是必要最好不做近距离搏杀,最好的办法是取得一张好弓,然后隐藏起来,做回她狙击手的老本行。据莫思归所说,他们这次袭击可以持续一个时辰左右,现在连两盏茶的时间还不到,时间还长,单纯隐藏和去找一张弓的危险程度其实差不多,只是需要移动,一个不需要罢了。&ldo;别哭了!&rdo;安久道,&ldo;现在回玉微居。&rdo;&ldo;回去?&rdo;梅久震惊道,&ldo;回去不是羊入虎口?&rdo;依着她的意思,肯定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ldo;你以为藏着就没事了?&rdo;安久的精神力很强,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一般人发现不了她,但那个一直在找她的疯子是化境高手,能够发现她的气息。玉微居距离这里不远,抄近道片刻即至。但是安久没有立刻行动,她靠在岩壁上休息一会,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慢慢恢复,便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确认还有多少能利用的东西。检查一遍之后,安久心情有些沉重,臂弩上还有三支箭,一捆玄丝绳,一把匕首和一瓶用了一半的毒药。玄丝绳细若发丝,半透明,韧性极佳,梅久喜欢绣花,这种玄丝绣出的花纹浮在绸缎上面似有若无,不仅十分好看,还十分考验绣功,可惜这种东西除了给对手设点小障碍之外,安久暂时还想不出有别的作用。现在她也不知道哪里会有敌人,所以不存在设伏这种事,简单来说……这捆玄丝几乎没有用途。剩下两样都是安久要求日夜不离身的东西。&ldo;必须得找武器。&rdo;安久收起东西,确定周围没有人便起身离开。此时安久的精神力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她可以在百丈开外就发现别人,短短时间来不及设伏,但可以轻轻松松避开。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玉微居,在卧房中拿到弓箭和一柄软剑,另外又将橱柜上的金疮药等物一股脑的塞进一个小包袱内。回到自己的屋子内,梅久有了安全感,紧张的心情暂缓,突地想起来,&ldo;糟了,遥夜他们还在宴厅。&rdo;&ldo;那些人从外面杀进来,遥夜坐在院子里。&rdo;安久直言不讳,&ldo;早就死了。&rdo;&ldo;那……那……&rdo;梅久声音发紧,&ldo;那妹妹呢?我们从汴京一起逃出来,若不是她一路上帮衬着,我早就撑不住被人抓回去了,现在我若丢下她自己去逃命,还算是人吗?&rdo;&ldo;你逃都已经逃过了,这时候才想着做好人?&rdo;安久没有丝毫情绪的反问。&ldo;我以为藏着就会很安全,可你刚才的意思分明是藏着也会有危险!&rdo;梅久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ldo;我要回去找她。&rdo;&ldo;不行!&rdo;安久已经决定要自毁,可是没有打算毁了梅久,&ldo;你娘用命护了你,就是让你拿来肆意糟蹋?&rdo;&ldo;我娘一定不希望我成为一个鼠辈!&rdo;梅久微颤的声音里竟有一种悲壮,&ldo;我若要活着,要干干净净问心无愧的活。&rdo;(未完待续……)玉沾衣(1)安久愣了一下,低喃,&ldo;干干净净、问心无愧……&rdo;她这一双在鲜血里浸染的手距离这两个词太过遥远了,梅久虽与她同一个躯壳,灵魂却是干净的。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脏了的灵魂也再难洗干净。她现在才懂,原来自己无法重归平淡普通的生活,最重要的原因不是现实不允许,而是那脏污的灵魂无法安宁,&ldo;好,我成全你。&rdo;安久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外面罩了一件牙白色的外衣,背起弓箭和包袱立刻去宴厅。外面有未化完的积雪,安久一身牙白,走在上面颜色几乎与雪融为一体。跟随梅政景他们一段,安久才发现自己果然适合独行,人多固然能够相互照应,可也容易被发现踪迹。一旦双方交上手,别人的照应毕竟有限,像她这种没有内力的人很吃亏。反倒是现在一个人行动,依靠着强大的精神力,能够提早发现并避开敌人,实在避无可避,躲藏起来也很难被人发现。宴厅那边火光冲天,还能听见打杀的声音,可见围杀还没有结束。然而,从玉微居到宴厅的路上,安久竟发现了不下于五十人,这些人每五人一组,在梅庄里搜寻活口,连仆役下人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