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痛苦中成长,现实也罢,梦魇也罢。
人痛苦的活着也许就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其间的短暂快乐是恩赐,而长久的快乐绝对是对这种责任的背叛。
真由美胆怯地望向镜子——镜子里没有出现她的脸。
镜子里的自己,依旧弯着身子,黑乎乎的长发垂下来,似乎已经冻结在镜子里。
她以生平可以做到的最强大的爆发力冲出了门。
门是虚掩着的。
真由美呆了一下,然后继续向走廊狂奔。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自川崎老爷子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真由美奔到门口,小岛阿姨脸上挂满畸形的恐惧:“老爷子!老爷子不见了!”
她惊慌失措地冲进屋子里的卫生间,又冲出来,冲下楼。
屋外的闪电在玻璃窗外偷窥,然后是雷霆震怒,轰地砸下来。
“老爷子——老爷子——”
小岛阿姨凄厉的叫声在这巨响中微不足道。
一楼、二楼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
围墙夜里通了电,电闸被锁在后院的小房子里,只有小岛阿姨有钥匙。
即便围墙上没有电网,川崎老爷子那身体也不可能翻墙跑出去。
一个大活人,居然会不翼而飞!
“怎么办?怎么办?”
“叫我怎么跟工藤先生说?他一定会开除我的,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不能……”
小岛阿姨近乎癫狂地念叨着,在楼下大厅里走来走去。
真由美的心里不由生出鄙夷和厌恶之情。
在这种时候,这个女人在乎的并不是老人的下落,而是忧心她是否会丢了工作。
同时真由美也忽然想起了那个村夫所说的话:冤有头,债有主。
如果真有冤,那么他当是正主。
莫非川崎老爷子他……
真由美打了一个寒颤。
“报警吧。”
真由美战战兢兢地说着,一面拿起座机电话,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不能报警!”
小岛阿姨惊骇地叫了起来,冲过来抓住她的手:“那样大家就都知道了!”
她几乎是在哀求真由美:“我们再找找,再找找,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的,樱子还没找到工作,她弟弟还在上学,他爸又不在了!呜呜……”
真由美不知所措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