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像一句信号,于是整夜的风声都不见了。
颜远书一晚上都浮浮沉沉的,脑中却清楚的记得一件事,他想看看花叙的手腕——这个样子的话,应该不会难受吧。
结果他还是没能看到就睡着了,第二日他是冷醒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半边肩膀都在外头,更让他在意的是上头的斑斑红痕,倒真的像梅花一样,附在肩上,让他觉得自己还挺白,外头似乎刚下过雨,他的手才探出来就察觉到一身湿气。
颜远书就这样窝在床脚抱着被子坐着,他的心里很平静,第二次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又离这人近了一点,哪怕就这样醒来,床边没有人,他也觉得很安心,他知道他会回来。
果然没多久,他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很轻很轻,像踩在雪上,是花叙的,颜远书不由露出一点笑意,望着门的方向,没多久他的鼻子动了动,葱花的香味,看来还有小馄饨。
直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他看到这人收了伞,打掉身上的雪渣子,脱掉狐裘,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碗,他的内心突然盈满感动,于是他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动作,他朝花叙张开双手。
花叙明显楞了一下,放下碗朝他走过去,笑着说道:“怎么,现在还要我抱了才肯吃饭是么?”
颜远书像是得了鼓励,明明手上汗毛直立,却不肯妥协,固执的等他回应,花叙只好抱了抱他,才道:“先吃,吃完回去,童哥让我叫你呢。”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措词不当,颜远书才松开的手又扒在他身上了,还把头扭了个方向。
“……”花叙无言以对,问了一句十分直男的话,“你是在撒娇吗?”
但凡是个人,被人这么问那绝逼是不会认的。
他死活不动,花叙也没有办法,他想拍拍这人的背,结果发现满背头发下头就是皮肉——这不怕死的竟连衣服都没穿,昨天怎么睡的,今天就怎么醒,他顿时就把人扯开,用被子将他裹了个严实,又从桌上拿过馄饨递到他嘴边,十分不讲道理的说道:“快吃!”
可惜他低估了颜远书的脸皮,这不要脸的货色当下将眉一挑,嘴一张,吐出一个单音节:“啊——”
这是在让他喂啊!
花叙长这么大从来没收到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几乎就想撂挑子不干,可在一看这人身上好几处青紫,心上蓦地就柔软下来——就这么栽了么?栽了就栽了吧,谁让他喜欢呢。
其实颜远书没想让他真喂,他的手已经抓住碗了,却被花叙推开,他什么都没说,眼神也和平时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颜远书总觉得他格外温柔。
他这么好。
到最后时花叙还想帮他擦嘴,却被颜远书挡了一下,就见这人抓起床边衣裳胡乱的在嘴上一撸,末了就将衣服弃之敝履。
“……”于是这一屋子的旖旎就这样散了个精光,花叙刚想好的告白也流向别处。
颜远书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异常兴奋的说道:“外面在下雪吧,在下雪的话你就陪我在躺一会吧,伞那么小,我还是有点虚弱的,这个时候感冒了可不好。”
对于他的话花叙持保留意见,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到底是陪着人躺下了。
他将颜远书搂在怀里,二人的头发瞬间就纠缠在一起——颜远书这个手欠的,一上来就把他的发冠给解了。
“诶,我说,你的头发天生就这么软吗?”
“……还好,也不算很软。”
“那你的睫毛也是天生就这么长吗?”
“……长吗?不觉得。”
“那你的鼻子天生就这么挺吗?”
“……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