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仅仅也就只能晚这么两天,第三天上午,项邵闻早早醒来,他给鸡崽子弄了稀粥,自己开始准备收割要用到的东西。
鸡崽子一边啄米粥一边跟他闻哥儿商量,“闻哥儿~把我也带去嘛。”
项邵闻担心,“万一中途变回来怎么办?”
鸡崽子用那短短的毛绒绒的翅膀努力扒住他闻哥儿手臂,“那就把我放在能看到你但又隐蔽的地方。”
项邵闻叹气,手掌一下一下摸着鸡脑袋,“在家里不好么?”
鸡崽子晃晃小脑袋,头顶的呆头随着动作一摇一摆的,那模样既滑稽又可爱,“不要,只想跟着闻哥儿。”
它还没完全从阿爷离开的伤感情绪中走出,独自待在屋里总时不时想起阿爷。有时项邵闻洗个澡的时间,它都会产生幻觉,老在客厅里看到阿爷躺在长椅里听收音机的样子。
项邵闻见它不愿意,只好答应带它一起出去。
因为鸡崽子想要时时刻刻都能看到项邵闻,所以项邵闻只能在田边挑了块地搭起一个小帐篷。他把鸡崽子跟随身装好的衣服放在小帐篷里,这衣服是项安和的,以防它变回人。
万一真的变回人,总不能衣不蔽体,被人瞧见可就不好了。
有村民偶尔路过这块地,看到这顶架起来小帐篷后,逢人都夸项邵闻勤奋。
如今村里大部分人都佩服项邵闻,想当初他挨家挨户询问买田地的事不少人都觉得他要亏,如今看他发展成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除了羡慕的同时更多人是佩服的。
眼看着项家一天比一天好,好些户村民都请了媒婆上门去说亲,毕竟他们没见过项邵闻身边有过哪个异性女人。村里但凡有闺女没出嫁的,几乎都来过这项家不下好几遍,说他们家闺女有多好多能生。
然而时间久了,去项家说亲的媒婆却逐渐变少。
主要原因还是项邵闻态度十分明确的拒绝,他告诉那些人说他为情伤过,这辈子只想一个人过,跟他弟弟相依为命就满足了。
起初项邵闻说这话时有不少人没死心的,然而在吃了一次又一次的次闭门关后,大伙儿就也真认为这项家大孙子项邵闻是个难得的痴情郎。有人背地里议论他死脑筋,也有人佩服他这股气。
每次看到上门说媒的人灰溜溜离开,项安和便躲在门后笑得合不拢嘴。
鸡崽子窝在小帐篷里,它从拉链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绿豆大的眼睛一直朝他闻哥儿的方向望。
这几年秋季都是清水村大丰收的时节,田间望去尽是一望无垠的金黄稻浪,衬着蓝天绿水,天有多广阔,这田就有多辽阔。
稻谷成熟的时节已经成为清水村一大亮点景色,此时田边小道上就站了好些游客,他们同村民们一样卷起裤脚穿过羊肠小道,手里还举着相机,对着如此大片金色稻浪拍个不停。
还有的游客被这景象震撼,双手一卷干脆站在田野间放声吆喝,有人在小路间架起画板画画,也有人跟村民借了镰刀,亲自帮忙收割,体会一把当农民的感觉。
鸡崽子扑棱着翅膀,它好想变成人帮他闻哥儿,而不是像此刻这样只能窝在帐篷里干瞪眼。
中午休息的时候项邵闻进了帐篷,他把身上的热汗擦干,对鸡崽子说:“热不热?”
是很热,加上它那一身的毛。
“带你去河边吹吹风?”项邵闻犹豫片刻,把鸡崽子放在腿上抚摸。
“好!”它是真的很热,一上午维持着一个姿势闷在帐篷里一直不动。偶尔吹来的风也是带着一股热气的,它还是人的时候没感觉出什么,可变回原身就浑身燥热。它想出去走两圈,可担心被其他人看到,只好按捺住等他闻哥儿回来。
项邵闻把鸡崽子抱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提着带过来的食盒往河边走。
田垄边有村民路过看到项邵闻怀里的鸡崽子,开始还认不出黄溜溜的一毛团是什么,定睛仔细看去才发现竟然是一只鸡,而且跟他们平时养的鸡看着不太一样。
可不是么,这鸡崽子贼好看了。
村民指着鸡崽子边走边问:“闻哥儿,你这、这鸡可真特别!哪儿弄来的?”
项邵闻露出浅笑,他掂了掂鸡崽子,对村民说:“这是前些日子我从一个卖宠物的老板手里买回来的。”
村民惊讶,“这年头都有人把鸡当宠物?!不过这鸡崽也特好看了,毛绒绒的,不比那些猫狗差。”
鸡崽子默默把脑袋扭像另一个方向,头顶的呆毛微微晃动,害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