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积极回答说:“好多了,你呢?”
李藏风淡淡道:“我很好。”
不管他好不好,他接下来没再气我了。
可能是因为他今天气我的份儿已经很够了,他得攒点行为,改天再把我气得全身通透。
李藏风说最多等我一炷香的时间,那时伤口的血怎么也该止住。接下来他给了我点干粮,让我靠着树吃,吃完以后他还给我披了他外袍,用他的手帕给我擦了脸上的汗。
你别看这个描述很美,实际上他擦我的动作又僵又直。
他那个手像是一节节运动的,像个发条锈掉了的机器人。
我沐浴在他不知如何形容的注视里,我躺在他那又淡又好闻的味道里,我觉得鼻头痒痒的,却没有打喷嚏的意思。我只是有股魔鬼的冲动。
我想在他面前抠个痘痘。
做一名最真实的宅男子方即云。
可惜七哥的脸光滑无瑕,没有痘痘给我抠,只有脑袋上的伤疤可以抠。
李藏风僵僵的擦完汗,他就站起来,本来是看着我的,但是因为由于他的眼神过于渗人,那我也礼貌性地瞪瞪他。
大哥你瞪我作啥?我一直乖乖的没动啊。
他可能也有所感觉,这么一直盯着不太礼貌。
于是李藏风转过身,他开始背对着我,那高大的骨架像博物馆里的展示品一样摆放。
这位帅男子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酷烈的阳光,倒给了我一片极舒服的阴凉地,我看着他的背影,像看着一把接天连地的伞在我面前撑开,它挡住风、遮了雨,使愁和恨一点儿都沾不到我衣角。
我可能是真的受了伤,脑子不太好了。
因为我现在居然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李藏风要是一直这么体贴就好了。
他老瞪我,老气我,时常给我添些说不出的苦,他说的话向来直接到吓人,但我总觉得他有隐瞒什么,只是不肯与我明说。
但有这么平平静静的一刻,我仿佛就能原谅他之前给我的所有伤害。
我相信铁臀也能原谅他。
反正它也不能说话反驳,我替它原谅了。
不知道是不是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李藏风忽然回过头来看我。
我假装闭眼,实际上留一条缝看他反应,我发现李藏风在目不转睛地盯我。
这个决斗佬,果然嘴上一套眼上一套,他竟在我假装闭眼的时候使劲瞧我,还瞧这么久。
莫非他是在考虑下一次决斗该划掉我哪个器官?
李藏风忽然问:“你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