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换上这身衣裳到底有何企图?”沐千雪恼火的扯了扯紧贴在皮肤上的衣领,却发现衣服已然变得薄入蝉翼,与皮肤贴合成为一体,再无法扯动分毫。
雨姬扔给她一个讽刺的笑:“别白费心思了,银狐生妖瞳,魔君织血祭,这个典故都不知道么?”
父上大人竟然把血祭给了沐千雪,简直是不可原谅!
血祭代表了魔君的信任和宠爱,穿上血祭者便是拥有了成个罗刹城中仅次于魔君的权利。
雨姬设想过任何一个女人会穿上这身血祭,却唯独不是沐千雪穿上。
当鬩乱扬着唇,亲手织染血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发觉向来最尊敬的父上大人原来一直只把她当做沐千雪的替代品。
她忍不住设想,假若她不是沐千雪的妹妹,与沐千雪没有任何瓜葛,她的这条命是不是早就掩埋在罗刹城上的那堆骷髅中。
“血祭……”沐千雪沉思了,错愕不止:“为何要给我这个?”
“上了魔撵很快就能见到魔君陛下,他会告诉你原因的。”雨姬又拍了拍手,一顶乌木制成的奢华魔撵凭空出现。
魔撵外形似一座宝塔,顶上的每一个飞檐翘角下都悬着一个血色的铃铛。
沐千雪走进了才发现,这哪是血色的铃铛,分明就是一颗颗风干了的人头。
她别过脸去看无名,发现后者神色黯然,俊秀的脸孔哀云密布。
“入刀!”沐千雪换回他的思绪,无名深深的睨了她一眼没入噬魂魔刀,跟着沐千雪一同坐上魔撵。
沐千雪不禁出神,只觉得方才无名的眼神充满了不舍和决绝,变得非常陌生。
“你是在为我担忧么?”沐千雪葱白的手指轻抚墨色的刀背,无名没有回答,似不存在。
他原本叫什么名字,曾经有过何种经历,又是谁将他关押在八源河的鬼门之中?
朝夕相处了两年,她竟然完全不知无名的过去。
天灵经记载,世间共有三道鬼门,皆是创造了这修罗城的主人,万骨罗刹寂灭时所设。
如此说来,无名倒极有可能是魔域之人。怪不得,自打来到这里,无名就一只惶惶不安,心神不宁。
或许,那个曾经封印了他的人,正在这坐修罗城中。
想到这,沐千雪握着噬魂魔刀的手收紧了一些,心中烙下一份坚定。
无论无名曾经是谁,有怎样的过去,她都选择不计代价的守护他,就如同这两年里无名对她的守护!
在她的心里,无名不是刀魂更不是仆人,这是一种与亲情相似的情感,就如同手足不可分离。
转眼,魔撵已经从修罗殿来到的挤满妖魔的街道。
罗刹城中的道路窄而扭曲,扛着魔撵的魔人大可凌空高飞,却不知何故只选用双足行走,并且速度奇慢。
魔撵前后都有魔人兵将开路和护尾,左右则跟着两个用黑布蒙着脸孔的老妪,这样的排场太过庄重而又诡异,让街道上所有的妖魔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道路的尽头有一条不宽的河道,其上没有桥梁,一尊巨大的象骸孤寂的立在对岸。
“停轿。”雨姬高声通报。
随着声音落下,从河道的尽头突然冒出了一点点诡异的火光,燃烧在火把的外焰并不是红色,而是仿若鬼火一般的青蓝之色。
定睛细看,火把下挤满了影子,窜动的火光映照出一张张兴奋的魔类面孔,如等待着一场好戏,期盼着一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