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钱知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林碎面前,他将自己当做人肉盾牌挡在那怪物与林碎的刀中间。
挥出的刀割破他颈部的皮肤,只需再进一点,就能切断那深埋在皮肉里的颈动脉。
可惜那刀子却没有再进一步,林碎在即将砍断钱知璟脖子的一刹强行收了手,同时又抬脚蹬在他的胸口,向后翻身跳远。
“啧!碍事。”林碎单手撑在地上,全身绷紧的姿态像是捕捉猎物的鬣狗,死死盯着不远处被她那一脚踢翻在地的钱知璟。
她对自己差点就杀掉钱知璟的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后怕或者悔恨之类的任何不良情绪,对于一个碍事又强行送人头的角色,就算在方才那一刻没有收回手真的杀掉了他,她也不会有任何愧疚。
不过至于她为何没有任凭自己挥下刀子,完全只是因为在刀刃擦破钱知璟脖子的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另一个林碎脸上快要爬满的黑色纹路。
说实话,也就是给“自己”一个面子。
林碎并不知晓那个林碎与阿花的交易,也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她只知道“自己”就算是豁出命来也必须要救他。
林碎不是一个会为别人豁出命来的人,这一点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加清楚。所以,那个林碎一定是跟某人做了交易,而且这个交易,对她或者说——两个她,都很重要。
如果方才她真的杀了钱知璟,先不说交易能不能成立,单是“自己”的那条命可能也得白白浪费掉,这种亏本的买卖林碎断然不会去做。
那怪物在钱知璟被林碎踹倒后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它扬起下巴高高在上地质问林碎:“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
它似乎还没发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怪物,行为举止仍旧像个人类。
林碎并不打算回答它的问题,她站起身与它平视,挑衅般对着它比了个中指。
就在刚才,她猜到了它的身份。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这个域跟钱副队和他母亲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太过执着于伏矢这个等级的特点,以至于完全没有想到,核心执着的,根本就不是某一个人。
那怪物被激怒了,浑身都被气的发抖,就在林碎以为他要对她发起攻击时,那怪物转头就一脚踩在钱知璟身上,像是在发泄一般,狠狠踩踏着钱知璟的身体,“废物!连个家门都看不住!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跟你那个废物妈一样,一点用都没有!早知道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把你掐死算了!”
倒在地上的钱知璟原本像一只死鱼般静静接受着来自“父亲”的殴打,但当那怪物说到他的母亲时,那犹如再次陷入沉睡的钱知璟总算是有了一点反应。
却也还是没躲,他仅仅只是默默地蜷起身体,用手和手臂将头部保护起来,像是在更年幼时,蜷缩在母亲怀里的姿势一样。
“你也一样是个废物!只不过是从玻璃罐里出来的玩意,居然敢躲!”
“老子让你躲!老子让你躲!”
怪物眼见他的动作,似乎是受到了侮辱一般,更加愤怒了。它脚下踩踏地愈发力,每一次踩到钱知璟身上时,力的相互作用都会反馈一部分到它身上,那摇摇欲坠的眼球从眼眶里被震落,只余下一根拉扯着它不完全掉落的肌肉系带。
但它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一般,口中怒骂着:“贱|人、贱|人、贱|人!要不是你那个婊|子妈死活撬不开嘴,我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