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严,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太过于渺小,一个人,根本什么都拯救不了。
“人类就是自私自利,伤害别人的。我讨厌人,但自己就是人类,根本抛不清关系。
“我还想尝试,但是我被感染了。”
“……所以,你看出我一样也是这种人,所以才离开我去和段小婉在一起?”我觉得应该弄明白他的想法。
“算是吧。”徐祁往被窝里钻了钻,只露出个额头,声音闷闷的。“至少她和我一样,爱自然。”
我连着被子把他抱在怀里,“那么,徐祁,你不喜欢女人的对吧?”
***
当时走出071号病房,只觉得自己身负罪恶感。这种感觉还真是既奇妙又复杂。
我在研究所里待了这么久,从没有像徐祁这样的患者。他们都是挤破脑袋也不想进森罗殿的怕死鬼。
他们都只会拼命抓着医生说救救我,然后在手术室前面拥挤熙攘,为自己觉得悲惨的命运痛哭流涕。
甚至大声叫骂,直到被一些工作人员强制性按走或打麻醉剂。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可就是知道又如何,我是医生就得救他们。
但我怎么救徐祁?
我根本没法拯救别人,我不是超人拯救侠,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第十一章,闲杂
我检查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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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终其一生,被病魔折去半世纪,最后入土不得安,昏噩交替;而有的人,却顶着病魔,安然无恙的度过一生,恣意昂然。
他们不会觉得和正常人不一样,寿命不会剪短,身体不会铁锈,细胞也不会癌变。
就像我和得了感染与HIV的徐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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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刘旭的全部家庭资料?”我捏着纸张抖了抖,就才那么几张,而且还是A4纸打印。
“所有能查出来的都查了,只要能对付医生治好他有帮助就好。”李娜端起冒着蒸水的银茶壶,伴着淅淅沥沥的倒水声回答。
我快速的翻了几翻,大致是明白了。
刘旭他母亲是一个混血儿,但是家庭状况并不是很好,而且之前在自己的母国Germany和一个中国人结过婚,但很快丈夫就不幸感染,离家出走杳无音信。
之后她就在那里扎根,并且怀上了孩子。
但是碍于男人的病,让她一度以为自己的孩子刘旭也一定有什么感染性virus,所以就决定先自己视查,等孩子大一点儿送去研究所治疗。
Germany是一个开放性发达国家,即使街边设立成年专用“性”场所,只要合法也不是不可以。
刘旭的母亲确实是一个妓女,而她让自己的孩子来这里,既是因为刘旭的病,也因为她为给孩子治病所欠下的高利贷无法偿还,来研究所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