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惊讶,原来以为就是二三线的人随便聚一聚,没想到是来这里。这一层要定下来,不但需要钱还需要有关系。
我和卢青和到的有点晚,宴会现场已经三五成群的喝起来了。我看了一眼场内的情况,来了不少熟面孔,不过大多都是我认得他们,他们不认得我。
就算是拿了之前的那个奖,似乎也没提高什么知名度。大概是我那天在台上傻的出奇,实在是不值得人多给我眼色。
卢青和跟我说了一下,就要去和人打招呼。
她也有她那个阶级的社交圈,我就不太方便跟着去了。
我随手拿了杯饮料敬她,祝她好走不送,她气得用高跟鞋来踩我。末了还嘱咐让我多喝导演编剧什么的套套近乎。
我随口答应着,目送她跟只花蝴蝶似得消失在觥筹交错里。
我估摸这宴会少说要开到凌晨,也不知道卢青和什么时候才能应酬完。只得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
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拉了把椅子坐下,这地方视野不错,能看到整个宴会的场地。
我看着这一个个锦衣丽人、翩翩公子以及他们围绕着的或油腻或年老的几个大佬,外表看似平静无波,内心已经开始疯狂的搜索他们的相关的黑料,并且就眼前的进展给他们编剧情。
嘛,干这行嘛,我又是喜欢狗血那一卦的,有点八卦之心那都是人之常情,我一没传播,二没造谣,就是自己图个乐,也算不得伤害什么人。
就是一个人八卦总是有些无聊。
可能是老天爷怜悯我,特地给我聊天的伴过来。
我正编的兴起,就看见谢崤端着个高脚杯走过来。我给他拉了个椅子,他就顺势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其实我有点惊奇,以他现在的身价,不该出现在这种二三线的局里。
他用那个高脚杯碰了碰我装雪碧杯子,非常做作地来了句,“cheers。”
这个混蛋,简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取笑我不会喝酒的机会。
我和谢崤第一次见面是在《山海》的那个组里,认识却比那个早得多,我俩是网友,算起来实在是比周黎还要长。
谢崤顺着我的眼神看出去,正好看到一个女团的姑娘给一老板敬酒,吹了个口哨:“你好这口?”
“那老板女儿是卢青和朋友。”我不理他的挑衅,“给他敬酒那姑娘去年出道的,这老板闺女喜欢她喜欢的不行。买杂志什么的就花了小几十万。结果人姑娘白天做偶像,晚上给她当小妈。”
谢崤咋舌,感慨道:“孟植你要是实在活不下去,干脆去做狗仔算了,不然多屈才。”
这话说出来感觉会有点侮辱人,但是我和谢崤这么多年交情,知道他是旁敲侧击地让我去写本子。
这都是多年骂战打出来的默契。
说起来也是《山海》缔结的缘分。零几年的时候互联网刚兴起贴吧,《山海》那个时候盗版传播的铺天盖地,已经很红了。我俩都是中二的年纪,平时又都是死宅。一腔感怀无处抒发就全部发泄到了贴吧里。
那个时候的网民吵起架来和现在的微博撕逼的粉圈不一样。第一没那么多规矩,第二大家都以骂得爽为目的,第三主战场明确的很,不像现在碎片式吵架,想看个时间线都难。
那时候我和谢崤分别是《山海》骂战的半壁江山,主要是我俩都很能扯淡,小论文一篇一篇的发。甭管说的有没有道理,气势就很惊人。
而且风格各有不同,他擅长引经据典,我擅长胡搅蛮缠。甭管他提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论点,我都能各个攻破,用无懈可击的逻辑反驳回去,在他帖子下面带节奏带的飞起。
我觉得谢崤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可能真的是想要买凶杀了我的。
我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来这了,一线大编剧平时这么闲的吗?”
“没你闲。”谢崤牙尖嘴利的很,“说起来你待业在家这么久,就算是一孕傻三年,你也是时候聪明回来了吧。”
他这话说的我牙痒痒,偏偏找不到合适的角度还击。
当时《山海》的剧组散了之后,我陷入低谷,几年了手里头只拿出来过《盲野》一个本子。
我拿给谢崤看过,他就评了两个词,匠气,和温吞。
我气得想打他,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那之后每每逮到机会,谢崤明里暗里都要讽刺我几句。目的就是逼我把胡搅蛮缠的功力捡起来。
他的意见是,虽然狗血低俗,但是值得一看。
夸我都不忘埋汰一句,可见当初有多恨我。
我的事说完了,其实也该说说他的了,我问了最近齐东那个小说改编的文学组,结果谢崤一听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