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里,‘秋实对原野说,你去吧,你飞过去。我在这等你。’你有什么感觉。”
……我能有什么感觉,现在是在做高考语文阅读吗?
项知言看我不懂,也没纠结什么,直接开口说:“我读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英语单词。”
我有点明白他意思了,接口道:“flyaway?”
项知言笑了,我知道自己说中了。
我陷入了沉默,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段时间到底是在折腾什么。
烦人死了的玩意,折腾个没完,我还真不忍心晾着他。
我沉默一会,直接开口问他:“你就是想让我去看你,去看你演戏。”
项知言没有再说话,我知道自己又说中了。
这其实不光是撒娇。
项知言是个方法派的演员,巅峰状态的时候,准确不过只是基本功,真正可贵的是,他了解怎么去奉献自己成全角色,怎么用他生命里的所有的感受和意义去赋予那个角色以生命。
就比如《雨人画家》里的童潼。
他原先离开那个境界有了一段距离,现在已经随着对演戏的熟悉,逐渐回到了那个高度。
然而再好的表演也需要观众,他需要一个他信任的,能和他高度共情的人出现在那里。
一个能从没有前后文的一句话里,给个英文单词的提示,就能准确领悟他想说啥的人在那里。
就是这么个烦人的家伙,我却还是能明白他。
他需要的不是我的陪伴或爱情,他需要的是我在那个时刻,看向他。
我自诩是个文字工作者,我明白亲眼所见和转述之间信息量的巨大差别。
只有我在那里,看到的才是最完整的他。
目睹一个人情绪释放到顶点之后的姿态,那是除了本人以外,能接近其灵魂的极限了。
说真的,我被自己的想法有点吓到,脸都有点发烧。
因为我感受到他灵魂对我的渴求。
而最让人疯狂的是,我也这样渴求他。
我最后还是去了他那个剧组,全程自掏腰包,当个跟组家属。